堕魔后，皇姐在我怀里颤 第6章 坊间微澜与醉香小聚

皇朝大比的喧嚣虽已落幕，但余温尚存。

安京城内，依旧人流如织，来自各方的宗门子弟、世家传人并未立刻离去，而是流连于这座王朝都城的繁华之中。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姜玖陪着姜嫣，缓步行走在熙攘的人流里。

他依旧是一身素净长袍，气质清冷，与周遭的热闹显得有些疏离。

而姜嫣则不同，她换下了宫装，穿着一身鹅黄色的便服，少了几分雍容，多了几分灵动俏丽。

绝美的容颜和出众的气质，即便在人群中，也如同明珠般熠熠生辉，吸引着无数或惊艳或倾慕的目光。

“这安京城，倒是比往年更热闹了些。”姜嫣看着街边新奇的玩意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嗯。”姜玖应了一声，目光却更多落在她的侧脸上。

看着她因兴致勃勃而微红的脸颊，听着她轻快的语调，他心中那因魔种而常存的阴郁，似乎也被驱散了几分。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很快被打破。

“姜嫣殿下？真巧在此相遇。”

一个温和却带着几分刻意亲近的声音响起。

只见玄天宗林昊天与一名身着锦袍、面色带着几分倨傲的年轻男子并肩走来。

那锦袍男子乃是虞城侯的大公子卢杰，亦是二皇子姜宏的坚定支持者。

林昊天目光灼灼地看着姜嫣，毫不掩饰其中的欣赏与热切。

“殿下风采，令人心折。不知林某是否有幸，能邀殿下共饮一杯，探讨武道？”

他姿态放得颇低，语气诚恳。

一旁的卢杰也笑着帮腔：“是啊，长公主殿下，林兄可是玄天宗百年不遇的奇才，对殿下更是仰慕已久。醉香楼新来了位厨子，手艺一绝，不如一同前去尝尝？”

姜嫣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出于礼节，她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林公子谬赞了。本宫与皇弟随意走走，不便打扰二位雅兴。”

她的拒绝委婉而清晰。

然而，林昊天似乎并不死心，上前一步，笑容依旧：

“殿下何必见外？不过是寻常小聚，交流心得罢了。想必三皇子殿下，也不会介意吧？”

他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姜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在他看来，这个修为低微、毫无存在感的三皇子，根本不足为虑。

卢杰也附和道：“三皇子若感兴趣，亦可同往。”

这话听起来是邀请，实则更像是一种施舍般的客套。

姜玖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扫过林昊天和卢杰。

那眼神深邃，并无怒意，却让林昊天和卢杰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寒意，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存在注视。

“皇姐既已言明不便，二位又何必强求？”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一步挡在了姜嫣身前半步。

虽然身形看似单薄，但那瞬间流露出的气场，竟让林昊天和卢杰呼吸一窒。

“我姐弟二人，自有安排，不劳费心。”

这话已说得相当不客气。

林昊天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卢杰更是脸色一沉，想要发作，但顾忌姜嫣在场，以及姜玖终究是皇子身份，只得强行忍住。

“既如此……那便不打扰了。”林昊天深深看了姜玖一眼，仿佛要将他记住，随即拱了拱手，与面色难看的卢杰转身离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中，姜玖才缓缓收敛了那瞬间的锐利，恢复成平常模样。

只是，他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林昊天对姜嫣那毫不掩饰的热情，让他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不悦。

像是属于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

这感觉来得突兀而强烈，甚至引动了识海中魔种的细微躁动。

他默念清心咒，将其压下。

“怎么了，玖儿？”姜嫣察觉到他瞬间的异常，以及此刻的沉默，关切地问道。

她走到他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紧抿的唇角。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伸出纤纤玉手，如同小时候那般，轻轻揉了揉他的脸颊。

动作自然亲昵，带着姐姐对弟弟的宠溺。

“傻小子，是不是觉得皇姐太招摇了，给你惹麻烦了？”她语气轻柔，带着调侃，“还是……在替皇姐担心？”

脸颊上传来的温软触感，让姜玖身体微微一僵。

那熟悉的亲昵动作，此刻却像是一道电流，窜过他的四肢百骸。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颜，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心底那股因林昊天而起的阴郁，竟奇异地被这温柔的举动抚平了大半。

他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头，耳根微微发热，低声道：“没有。”

看着他这副难得显露的、带着些许少年窘迫的模样，姜嫣笑得更开心了。

“我们玖儿长大了，都知道保护皇姐了。”她收回手，眼中带着欣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刚才，很威风。”

这句夸赞，让姜玖心底最后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就在这时，两个身影欢快地跑了过来。

“嫣儿！”

“姜嫣姐姐！”

来人是两名女子。

一位身着水绿色长裙，气质温婉如水，眉眼柔和，正是药王谷圣女沐雨柔。

另一位则穿着劲装，身材高挑，马尾束起，英气勃勃，乃是镇远将军的独女赵长英。

她们二人与姜嫣是闺中密友，感情甚笃。

“雨柔，长英！”姜嫣见到好友，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三个女孩子顿时叽叽喳喳地聊到了一起，分享着大比期间的见闻。

沐雨柔目光柔和地看向一旁的姜玖，微微颔首：“三皇子殿下。”

赵长英也抱拳行礼，性格爽朗的她直接笑道：“刚才远远看见，三皇子殿下可是帮嫣儿姐姐赶走了烦人的苍蝇？”

姜玖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拱手还礼：“沐姑娘，赵姑娘。不过是恰逢其会。”

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姜嫣身上。

看着她与好友谈笑风生，眉眼弯弯，神采飞扬。

那鲜活灵动的模样，比任何风景都要迷人。

他的眼神专注，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迷与温柔。

细心的沐雨柔注意到了姜玖的目光。

那眼神……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微微蹙眉，心中掠过一丝疑虑，但并未声张。

趁着姜嫣和赵长英走在前面挑选首饰的间隙，她悄悄拉了拉赵长英的衣袖，低声道：

“长英，你有没有觉得……三皇子看嫣儿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

赵长英正拿着一支玉簪比划，闻言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安静跟在后面的姜玖，又看了看正兴高采烈试戴珠花的姜嫣，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哎呀，雨柔你就是心思太细了。他们姐弟俩感情好，不是很正常嘛？三皇子性子冷，也就对嫣儿姐姐不一样些，你别多想啦！”

沐雨柔张了张嘴，看着赵长英那大大咧咧的样子，最终还是将疑虑压了下去。

或许……真的是她多想了吧。

四人一同去了安京城最有名的醉香楼。

雅间内，香气四溢。

姜嫣、沐雨柔、赵长英三人相谈甚欢，从武道修炼聊到胭脂水粉，从宗门趣事谈到宫廷见闻，笑声不断。

姜玖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用着餐。

他的存在感很低，仿佛只是一个安静的背景。

但他的视线，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姜嫣身上。

看着她因好友的趣事开怀大笑，看着她细品美食时满足的眯起眼，看着她与沐雨柔低声细语……

他的眼中，只有她。

那份专注，那份几乎要将她身影刻入灵魂的凝视，让偶尔抬眼的沐雨柔再次心生异样。

然而，沉浸在欢聚氛围中的姜嫣和赵长英，却并未察觉。

饭后，沐雨柔和赵长英告辞离去。

姜玖陪着姜嫣，踏着月色，缓缓走回皇宫。

宫墙巍峨，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今天，很开心。”宫门前，姜嫣停下脚步，看着姜玖，眼眸亮晶晶的，“谢谢你，玖儿。”

“嗯。”姜玖点了点头。

看着姜嫣的身影消失在宫门深处，他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清心苑。

苑内，依旧冷清寂寥。

他点燃灯烛，坐在窗边，习惯性地拿起那卷早已翻阅过无数遍的《清静经》。

然而，今夜的他，却有些心绪不宁。

指尖拂过冰冷的书页，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姜嫣揉他脸颊时温柔的触感，是她与好友谈笑时飞扬的神采，是她在月光下道别时明亮的眼眸。

心底那股躁动的魔性，似乎都因此而变得温顺了许多。

他并未像往常那样，立刻沉浸入镇压魔念的诵经之中。

只是静静坐着，任由那些温暖的、带着光亮的画面，在脑海中流淌。

许久，他方才低声诵念起经文。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但若细听，却能察觉到那平淡的音调下，隐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欣然。

这漫长而冰冷的夜晚，似乎也因为白日的些许暖意，而不再那么难熬了。

窗外，月明星稀。

而某些悄然滋生的情愫，亦如暗夜中的藤蔓，无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