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燕云楼积压的事务,姜玖心中那根始终系在姜嫣身上的线便轻轻牵引着他。
凭借着在姜嫣身上留下的隐秘印记,他轻易地感知到她的方位,身形几个闪烁,便来到了燕山深处一条僻静的溪流边。
潺潺溪水如玉带般穿过青石,发出清脆的声响。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洒下斑驳的光点。姜嫣正坐在溪边一块光滑的大石上,鹅白色的长裙铺散开来,宛如一朵静置水边的玉莲,圣洁而美丽。
她脱去了鞋袜,将一双玲珑白皙的脚浸入清澈冰凉的溪水中,任由水流柔柔地冲刷着,脚踝纤细,肌肤在波光映照下更显娇嫩。
她微微仰头,闭着眼,似乎在感受这难得的静谧,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姜玖远远看到这一幕,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呼吸也放轻了。眼前的皇姐,美得有些不真实,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离他而去。一股混杂着痴迷、占有和一丝恐慌的情绪攫住了他,让他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贪婪地将这幅画面刻入心底。
姜嫣早已感知到他的到来,那熟悉而强大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网,早已笼罩了这片区域。但她依旧闭着眼,假装未曾察觉,只是置于身侧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姜玖悄然走近,从身后环住了她,双臂搂住她的脖颈,下巴亲昵地抵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温柔:“皇姐,有没有想我?”
姜嫣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发出一声轻浅的、听不出情绪的笑,淡淡道:“没有。”
姜玖却不恼,反而像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回应,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发丝,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语气却暗含警告:“皇姐怎么又骗人?你明明知道我早就来了。难道……皇姐又不听话了吗?”
“不听话”三个字如同某种开关,让姜嫣瞬间回忆起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惩罚”。她脸颊飞起两抹红晕,连忙摇头,声音低了几分:“不是。”
感受到她的服软,姜玖心情大好,就这样抱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身上太阴圣体特有的清冷幽香,混合着女子自身的温软气息,对他而言是世上最迷人的毒药,让他沉醉不已。
忽然,在姜嫣的低呼声中,姜玖猛地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姜嫣猝不及防,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浸在水中的双足带起一串晶莹的水花,溅湿了姜玖的衣袍下摆。
“你做什么!”姜嫣惊道,双脚在空中不安地轻轻踢动。
姜玖毫不在意衣衫被溅湿,手臂稳健地抱着她,俯身用空着的那只手捞起她放在一旁的绣鞋,然后大步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凉亭。他将她轻轻放在亭中的石凳上,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姜嫣脚一沾地,立刻红着脸用手拍打他的胸膛:“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姜玖非但不放,反而俯身,将她圈在石凳与自己之间,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对不起,皇姐,刚才打扰了你的清静。”
“你知道打扰我还这么对我!”姜嫣气结,美眸瞪着他。
“所以,为了表达歉意,我可以……”姜玖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暧昧地在她脸上、颈间流连。
姜嫣瞬间想到某些画面,脸更红了,如同熟透的蜜桃,她紧张地警告:“你别乱来!这……这是在外面!”
看着她羞恼交加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姜玖心花怒放,恶趣味得到极大满足,他低笑着调侃:“什么乱来?皇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说,可以陪皇姐多坐一会儿而已。”
姜嫣这才明白自己又被戏弄了,又气又羞,别过脸去不想理他,腮帮子微微鼓起。
姜玖看着她这副鲜活动人的模样,与平日里的清冷疏离截然不同,心中爱极,忍不住低下头,准确地攫取了那抹诱人的红唇。
“唔……”姜嫣挣扎了一下,但姜玖的吻起初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很快又化为令人心悸的温柔与深情,细细碾磨,仿佛在品尝绝世珍馐。她的推拒渐渐无力,气息被他搅乱,大脑有些空白。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又带着点咋呼的声音由远及近:“三哥——三哥你在哪呢?雪姐姐,你看到我三哥了吗?”
是八皇子姜理!
姜嫣如同被惊扰的兔子,猛地用力推开姜玖,手忙脚乱地穿上鞋袜,迅速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和发丝,端坐在石凳上,努力做出平静无波的样子,只是脸颊上的红晕一时难以消退。
姜玖被打断,眉头不悦地蹙起,但见来人是姜理,那点不快也消散了一些。这时,姜理和抱着食盒的秦雪也看到了亭中的二人。
“三哥!哎,皇姐也在!”姜理眼睛一亮,高兴地跑过来,献宝似的指着秦雪手中的食盒,“三哥,皇姐,快来尝尝我亲手为你们做的蛋黄酥!”
姜玖挑了挑眉,有些好奇。他带着姜理和秦雪走进亭子。秦雪见到姜玖,立刻抱拳行礼:“楼主。”
姜玖摆了摆手:“你是小八的朋友,不必多礼。”
秦雪这才直起身,安静地站到姜理身侧。
姜理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盖子,里面赫然躺着他和秦雪的“杰作”——一堆颜色暗淡、形状不规则,看起来硬邦邦的黄褐色方块。
姜玖和姜嫣本来还有些期待,看到这“蛋黄酥”的真容,都微微一愣。姜玖拿起一块,在手里掂了掂,疑惑地看向姜理:“小理,你确定……这是蛋黄酥?怎么长得跟玉米面窝头似的?”
唯一与玉米面窝头不一样的是,这块东西没有窝。
姜理拍着胸脯保证:“当然!这可是我和雪姐姐亲手做的!每一步都严格按照……呃……记忆来的!”
“虽然色香味儿中缺了色,香嘛…嗯…也略有欠缺。但是味儿肯定是俱全的。”
一旁的秦雪默默低下头,心中暗道:千万别把我扯进去……这卖相,实在难以启齿。
姜理殷切地看着姜玖和姜嫣:“三哥,皇姐,你们快尝尝看!”
姜嫣看着那诡异的糕点,有些犹豫。姜玖却笑了笑,似乎想给弟弟一个面子,说道:“行,我尝尝。”他拿起一块,在姜理期待的目光下,咬了一口。
糕点入口,姜玖咀嚼了两下,动作瞬间顿住,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中剩下的半块“蛋黄酥”递向姜理,语气平静无波:“你也尝尝。”
接着,他又看向姜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恶作剧光芒:“皇姐也尝尝吧,小理的一片心意。”
姜嫣见姜玖吃了似乎没事,便也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小口。瞬间,一股极其复杂、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又甜又咸,还带着一股诡异的腥腻和糊味!
几乎同时,好奇的姜理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大口,刚嚼了两下,脸色骤变,“呸呸呸”地直接吐了出来,跳着脚喊道:“这什么东西啊!好难吃!”
姜玖看着弟弟这副狼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姜嫣也被那味道刺激得黛眉紧蹙,看到姜理的反应和姜玖的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姜玖见姜嫣那副想吐又不好意思吐,强自忍耐的可爱模样,笑声更加爽朗了几分。
姜嫣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用眼神控诉:你怎么不告诉我和小理这么难吃?
姜玖接收到她的眼神,笑着传音道:“只是想让他也体验一下,毕竟不能辜负小理的一片‘好意’。”
姜嫣闻言,气不过,悄悄伸手在他结实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这点力道对姜玖来说如同挠痒痒,他反而笑得更加开怀,只觉得皇姐愿意与他这般“打闹”,是关系缓和的迹象,心中甚是愉悦。
姜理挠着头,一脸愧疚和不好意思:“三哥,皇姐,实在对不起……这个……其实母亲和章姨原本给你们做了一份很好的蛋黄酥,但是……但是我不小心给吃了……你们要是想罚就罚我吧……”
秦雪也想起此事,开口道:“楼主,那一份……”
姜理连忙打断,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是我让雪姐姐吃的!不关她的事!”
姜玖看着弟弟这憨直的模样,摆了摆手,失笑道:“好了,吃了就吃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顿了顿,带着几分戏谑郑重补充道,“还有,小理,你以后……尽量,嗯,不要进厨房了。”
姜理此刻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厨艺的“毁灭性”,连忙保证:“当然!我以后绝对不轻易下厨了!”
他以后可以尝试别的。
姜理神池中的量天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不禁有些解脱感。
终于…
他可以远离厨房了。
他终于可以逃避当菜刀,当水果刀当筷子当擀面轴的命运了。
他终于不会被弄脏了。
几人又在亭中说笑片刻,姜玖便自然地牵起姜嫣的手,柔声道:“皇姐,我们走吧。”
姜理看着三哥和皇姐相携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