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狐族领地的妖民们,还沉浸在昨日欢愉之中,清晨的曙光尚未完全驱散夜雾。
两个浑身是血的妖兵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八长老的院落。狐族士兵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金丝猴族士兵则捂着不断渗血的腹部。
“八长老...不好了...”狐族士兵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虎族和鹰族...他们突然发动袭击...”
八长老脸色骤变,急忙从储物戒中取出两枚散发着清香的丹药:“快服下!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丝猴族士兵吞下丹药,气息稍稳:“他们...他们简直不是妖!断了胳膊还能战斗,砍掉腿还能爬行...就像...就像提线木偶!”
“我们拼死才抢到这段影像...”狐族士兵颤抖着取出一块留影石。画面中,一个被斩去双臂的虎族士兵竟用牙齿死死咬住狐族守卫的喉咙,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八长老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站起身:“我这就去禀报妖皇!你们先去疗伤。”他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主殿,长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在妖皇寝宫内,涂山耀凝视着留影石中的画面,指尖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叩。“传令各长老和附属族长,即刻前来议事。”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侍从退下后,涂山耀激活了传音法阵。乘黄族妖皇兰玲的虚影刚刚凝聚成型,他便直入主题:“兰玲,虎族和鹰族动手了。”
“什么?”兰玲秀眉紧蹙,“祈春日才过一天,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她突然顿住,注意到涂山耀异常严肃的表情。
“你看看这个。”涂山耀将留影石影像共享过去,“我怀疑有魔族插手。”兰玲仔细观察后倒吸一口凉气:“这...这难道是蛊魔族的手笔?”
“正是。”涂山耀沉声道,“请立即通知奎山(夔牛妖皇)和微生若初(腾蛇妖皇),我这边尚能应付,但需防备他们声东击西。”
兰玲郑重点头:“放心,我即刻去办。你们千万小心,若有需要,乘黄族随时可以支援。”
此时在客院中,涂山玄正焦急地向姜玖等人解释情况。“真的很抱歉让你们卷入战事,”他面带歉意,狐耳因紧张微微抖动,“我已经传讯给边境守军,他们会护送你们安全离开。”
“何必如此见外。”姜玖平静道,目光却不离身旁的姜嫣,“我们既是朋友,自然该共渡难关。”
八皇子拍着胸脯,嘴里还嚼着没咽下的糕点:“我虽然修为不高,但帮忙搬运物资还是可以的!我保证不偷吃军粮...”说着不小心被呛到,连连咳嗽。
涂山玄被逗得展颜一笑,随即正色道:“战场危险,你们...”
“我也是狐族公主!”涂山可可突然插话,九条尾巴紧张地竖起,“我要和哥哥们一起去前线!”
“胡闹!”涂山玄厉声呵斥,“你连完全化形都还不稳定,去前线只会让大家分心保护你!”
沐雨柔轻轻拉住涂山玄的衣袖:“让我留在后方帮忙吧。药王谷的炼丹术或许能帮上忙。”
姜玖若有所思:“你刚才说,那些妖兵仿佛不知疼痛?”
涂山玄想了想,告知道“没错,确实如此,他们像疯子一样,断肢残体,也在杀敌。”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眼神一凛:“我要见妖皇。”
随后二人一起前往妖皇寝宫
在妖皇寝宫前,涂山玄刚想跟随进入,大门就在他面前轰然关闭。“我和姜小友有要事相谈。”涂山耀的声音从内传出,不容置疑。
涂山玄气得狐耳直抖,尾巴炸成了毛球:“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他愤愤地跺了跺脚,最终还是无奈离开。
殿内,涂山耀给姜玖倒了一杯茶。
姜玖泯了一口,然后开门见山:“是蛊魔族的手笔?”涂山耀挑眉:“你如何得知?”
“只是猜测,还不确定,但…魔族一定掺和进来了。”
“还有,你很熟悉蛊魔族?”涂山耀有点好奇。
“有些私人恩怨。”姜玖取出一张药方,“这是驱除普通蛊虫的方子。至于更厉害的蛊术...我需要联系一位故人。”
“故人?是蛊魔族人?”
姜玖道“不方便说,还请见谅。”
“好吧”,谁都有秘密,他也一样,涂山耀也没在追问。
姜玖在离开了,妖皇寝宫后,便回了住处,给花瑶传音。
传音石很快接通,花瑶慵懒的声音传来:“小玖?这么早联系我,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我在西洲,这可能有蛊魔族出没。”姜玖回复道。
听到“蛊魔族”三字,她语气骤变:“那些阴魂不散的杂碎!他们又做了什么?”
姜玖详细描述情况后,她沉默片刻。
“我传你一道咒语和改良配方,应该能对付中下等蛊虫。”花瑶语速飞快,“至于其他的…你暂时先不用管。”
结束传音后,姜玖不禁陷入回忆。
十五岁那年,花瑶趁着姜世渊闭关,把他带到东洲历练,
“小玖啊,”花瑶突然转头,红唇微勾,“你想学蛊术吗?”
姜玖想了想,刚想回答“想”
这时,花瑶又顾自摇头,“算了算了,不适合你。”
过了一会儿,她又一拍手:“不过教你点别的还是可以的!”
姜玖刚张开嘴,想说“好。”
她又突然道:“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我懒得教。”
“要不,这次我陪你历练吧。”
姜玖想说“不用。”
这时花瑶又道“算了吧,你自己历练吧。”
她最终塞给他几张护身符就消失了。
姜玖:………
一个月后重逢时,花瑶在路上突然道“给你讲个事吧”
姜玖转头看向她
“还是算了吧。”花瑶又道。
姜玖转回了头。
“我呢以前是蛊魔族圣女,但…只是他们用来复活“魔神”的献祭品…”花瑶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随后…灵儿姐救了我,灵儿姐好美,她像太阳一样…”花瑶的眼中闪过痴迷。
母亲确实很温柔,很漂亮,姜玖想道。
当姜玖想要等待下文时,花瑶又陷入了一阵回忆之中。
她一会儿笑,一会儿伤心,一会儿脸红,一会儿眼中闪过痴迷和疯狂。
姜玖很想在花瑶口中了解母亲,但花瑶只自顾自的回忆。
“小玖?”传音石中花瑶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我三日后到。在这之前,按我给的配方准备药草,越多越好。”
远在燕山烟云楼总部的花瑶,在中断传音之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该活动活动了。”
姜玖收起传音石,看向窗外。训练场上,涂山玄正在清点出征队伍,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厉的光芒。
沐雨柔已经在住处前架起药炉,开始炼制疗伤丹药。她已经能很好的使用这个在三仙岛得到的天阶上品丹炉。
她的侧脸在炉火映照下显得格外专注,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姜嫣走到他身边,轻轻将一盏精致的竹灯放在他手中:“一切小心。”竹灯编得十分用心,每一根竹篾都修剪得恰到好处。
姜玖接过竹灯,指尖在她手背轻轻停留:“有皇姐这份心意,我定会平安归来。”
他转身走向仓库,开始按花瑶所授的方法调配驱蛊药粉。接下来三日,注定不会平静。战争的气息,已经弥漫在整个狐族领地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