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花刚沾到枕头,心口突然猛地揪紧,不安来得又凶又急,直觉有大事发生。
她顾不上披外衣,赤着脚就从床上弹起,踩着冰凉的地面往村路口狂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出事了!
刚冲到路口那棵老榆树下,她的呼吸瞬间停滞——昏黄的月光下,几个蒙面流民正举着砍刀,把谢大柱和谢大谢大虎轰然倒地,谢大柱被死死捂住嘴拖入黑暗,草垛旁的两人也成了流民的囊中之物。头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狠厉如狼,朝着身后的流民低喝:“别出声!先摸进村里。”逼到了墙角,其中一人的刀已经朝着谢大虎的胸口劈去!
而草垛旁,谢大江和谢大成被反绑着,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千钧一发之际,秋花哪敢迟疑!
意念一动,数枚鸽子蛋大的石子已攥在掌心。她眼神一凛,手腕猛地发力,石子像出膛的子弹般疾射而出——“咻!咻!咻!”
第一枚石子正中举刀流民的手腕,“啊!”那人吃痛,砍刀“哐当”落地;
第二枚精准砸在另一个流民的膝盖上,对方踉跄着跪倒在地;
最后一枚直接飞向领头流民的后脑,只听“闷响”一声,那人应声栽倒。
流民们顿时乱作一团,秋花趁机弹出数枚石子,流民尽数被发倒。
秋花看着倒地的流民,手指飞快收回,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悄无声息地退到老榆树后。
她贴着粗糙的树干,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确认没有遗漏的流民,才稍稍松了口气,她不会暴露自己,苟到最后才是她的生存法则。
不远处,谢大虎惊魂未定地爬起来,看着满地哀嚎的流民,还有等待解开束缚的谢大江三人,顿时反应过来,扯开嗓子就喊:
“流民来了!流民进村了!大家快起来!”
喊声如同惊雷般在村庄里炸开,秋花却没再停留。她借着夜色的掩护,回到家里。
村口的人声瞬间翻了天,灯笼火把再次第亮起。村长拨开围观的村民,一眼就看见被松了绑、正瘫在地上喘粗气的谢大江四人,再瞅瞅旁边横七竖八哼哼的流民,气得踹飞了脚边的铜锣,“咚”的一声震得尘土飞扬。
“你们这群废物!”
村长嗓子都喊劈了,指着四人的鼻子厉声质问,
“让你们巡逻守夜,你们倒好,睡得比谁都香!流民都摸到跟前把你们捆了,你们都不知道!要是今晚没人路过出手,这些流民闯进村里,抢粮杀人,咱们村不就遭了灭顶之灾?!”
谢大江四人脸涨得通红,头埋得快抵到胸口,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周围的村民也纷纷议论起来,语气里满是后怕和不满:
“可不是嘛!这要是粮食真被抢了,以后日子可怎么办?”
“巡逻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村长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又指着地上的流民,对赶来的青壮年吼道:
“把这些东西都捆结实了!天亮了再送官!”
混乱平息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村长揉着发沉的太阳穴,嗓子因整夜嘶吼有些沙哑,对着村民们高声吩咐:
“都别歇着了!把四周的狼藉清干净,破损的围栏赶紧修补好,今天谁也别想补觉,先把这些活儿干完!”
说完,他转头看向被扶到一旁的四个受伤汉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看看你们干的什么好事!纯属害人害己!”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几人身上的伤口,“要不是昨晚有人出手相救,你们这四条小命,现在早没了!”
四人被村长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脸颊烧得滚烫,满是羞愧。
一想到昨晚被流民拖拽时的冰冷刀锋、几人就浑身发颤,后背直冒冷汗。
万幸的是终究捡回了一条命,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正说着,一阵略显踉跄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马大夫一手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地从村口方向走过来,裤腿上还沾着泥污和草屑。
村长连忙上前两步,伸手想扶他一把,焦急担心地问:
“马大夫,您这是咋了?怎么弄成这样?”
马大夫摆了摆手,借着村长的力站稳,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轻轻揉了揉发肿的膝盖:
“嗨,别提了。后半夜在家睡得正沉,就听见村里边吵吵嚷嚷的,动静大得吓人。
后来隐约听人说有人被流民伤着了,我心里一急,抄起药箱就往这边跑。”
他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黑灯瞎火的,我光顾着赶路,没注意到路中间,被哪个皮小子放了块放石头,拌了一下,一脚踩空就摔进去了。
幸好沟不深,不碍事。”
他把药箱往身前递了递,语气急切起来,
“别管我,谁受伤了?”
村长顺着马大夫的目光,抬手朝不远处指了指靠在草垛边的四人身上,脸上露出一抹苦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