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要乱了!”
这几个字在秋花心头炸开,慌得她手脚都有些发颤。
秋生这副模样,根本经不起裸车的颠簸,只能她自己顶上。
她攥紧缰绳,甩鞭子的频率比往常快了数倍,噼啪声里,全是按捺不住的焦急。
回到家,秋花烦得坐立难安。
白天撞见将军与细作的事,像块巨石压在她心头,想找人商量,却不知该向谁说。
其实秋花知道,这会儿收拾东西逃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村里人不到万不得已,是舍不得离开的。这里有着他们的祖坟、土地、房子,故土难离。
秋花心里也清楚,她们家更没独自离开的能力。
先是她娘的病还没好利索,走不得远路,哥哥姐姐弟弟们还小,就她和爹两个能拿得起家伙事儿。
就算她拳脚利落、点子多,可双拳难敌四手,若在路上遇到成群的流民,但凡有半点疏忽,一家人就可能万劫不复。
“不行,绝不能瞒着!”
她咬了咬唇,眼神陡然坚定,
“得赶紧告诉村长,让大伙早做准备!”
今年收成绝收,饥荒本就容易引发混乱,如今流民扎堆,再加上边关可能生乱的隐忧。
可这话该叫谁去说?她一个小姑娘家,出头露面总不妥当。
秋花在屋里来回踱步,脑子里飞速盘算,最终目光落在大哥和二哥身上。
让大哥牵头开口,他年龄虽小,却行事稳重,村长比较容易信服;二哥心思细腻,再在一旁补充提示,两人配合再合适不过。
她绝不敢告诉爹爹。先前帮着杀人的事,已是天大的隐患,若是让爹爹知道此事,怕他忧心老宅众人的安危,将事情告诉老宅,给自己家引来祸事。
拿定主意,秋花立刻寻来大哥二哥,把两人拉到院角僻静处,压低声音将心中的担忧和计划一五一十道来。
“大哥二哥,这事只能靠你们了!千万不能让爹知道,也不能泄露咱们家先前的事!”她攥紧拳头,眼神里满是恳求与急切。
大哥眉头紧锁,沉声道:
“此事关乎全村安危,我们这就去找村长!”
二哥也点头附和:
“放心,我们会把话说周全,绝不让人起疑!”
兄弟二人揣着秋花的嘱托,快步往村长家赶。
此时夜色已浓,敲开村长家的门,老村长正坐在炕头搓草绳,见兄弟俩深夜来访,连忙放下手里的活:
“大半夜的,不会你家又出啥急事了?”
秋生上前一步,行礼,神色凝重:
“村长,我今天去城里,亲眼见着好多流民扎堆,乱得很!
不光有流民抢东西,还有人贩子在跟前转悠!”
他刻意加重语气,把城里的乱象说得真切,
“咱们村挨近边关,又赶上这饥荒年,地里绝收,我听听有些村夜里都安排人巡逻,你看我们村要不要夜里也安排人看守!”
秋风立刻补充道:
“是啊村长!咱们提前安排人轮流巡逻守夜,多做一层防备,多一分安全!”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村长的神色,见村长眉头越皱越紧,又适时加了句,
“我们兄弟人小胆子也小,不懂!您看需不需要安排?”
老村长沉默半晌,重重叹了口气:
“你们说得在理!这饥荒年景,流民作乱最是可怕。
这样,我族老们一起叫来,开个会,具体看怎么安排。”
夜已深,村长把几位族老请到了自家堂屋,油灯的光昏黄摇曳,映着众人凝重的脸。
他先把秋生兄弟俩的发现一五一十说清:
“秋生几个昨天在山坳里,瞧见流民扎堆,里头还混着人贩子,附近几个村都已经安排巡逻了,咱们不能再马虎!”
族老们听完,顿时交头接耳起来,有的皱着眉担忧,有的敲着烟杆沉思。
议论半晌,领头的族老开口道:
“事到如今,只能按你说的来——一是组织人夜里巡逻,分批次守着村子;
二是明天一早就动手,把进村的几条路都用石头、木头拦死,只留一个小口过人,也好防备。”
村长点点头,转头对一旁的秋生兄弟说:
“章程定了,你们先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我们来安排。”
秋丰年纪小,却比哥哥更心思缜密,他往前站了半步,学着大人的样子,郑重地给村长和族老们鞠了个躬,声音稚嫩中带着几分谨慎:
“村长爷爷,族老们,恳请你们别说是我们兄弟先提起巡逻的事。
村里还有人不想费力气巡逻,要是知道了,定会说我们多事。”
众人见他小小年纪如此聪明,都忍不住点头。
村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放心,这事我们知道轻重,绝不提你们的名字。”
秋生兄弟这才放下心,转身离开了堂屋。
堂屋里,煤油灯依旧亮着,村长和族老们又开始细细盘算巡逻的排班和拦路的细节,唯有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守住整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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