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那句关于他父亲“可能会问比较直接的问题”的预警,像一片阴云,在苏晓晓心头盘旋不去。回到宿舍,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预演着各种可能的问答,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醒来时,她感觉脑袋有些昏沉,喉咙也干得发紧。窗外天色阴沉,乌云低垂,似乎一场大雨在所难免。
“不会吧……”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触手一片温热。偏偏在这个时候感冒了?晚上还要去见顾言父母!
她强撑着起床,喝了点热水,希望只是没睡好。然而到了下午,症状明显加重了,头重脚轻,浑身发冷,额头烫得吓人。她量了体温,38.5℃。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她挣扎着要不要去校医院时,窗外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密集的雨点狠狠砸在玻璃窗上,瞬间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苏晓晓看着窗外的暴雨,感觉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走了。她给顾言发了条消息,语气尽量轻松:
【好像有点发烧,晚上见面能不能改期?雨太大了。】
她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带着病容去见他父母,那只会让情况更糟。
消息发出去后,她蜷缩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是林薇(室友)焦急的声音:“晓晓!晓晓你没事吧?顾言在楼下,打你电话没人接,他快急死了!”
苏晓晓挣扎着摸过手机,才发现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窗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
她心里一紧,他怎么会过来?还下着这么大的雨!
她强撑着发软的身体下床,刚打开宿舍门,就看到顾言站在门口。他显然是从雨里跑过来的,头发和肩膀都被淋湿了,深色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额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水滴顺着冷峻的下颌线滑落。
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平静,眉头紧锁,浅琥珀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担忧。看到苏晓晓脸色潮红、虚弱地靠在门框上,他一步跨上前,伸手就覆上了她的额头。
掌心冰凉,带着雨水的湿意,触碰到她滚烫的皮肤时,两人都微微一颤。
“这么烫!”顾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带着罕见的严厉,“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关机?”
苏晓晓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声音沙哑:“我……我不想麻烦你,而且晚上……”
“没有晚上了。”顾言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已经跟我父母说了,改期。”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和看医生。”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弯腰,一手抄起她的膝弯,一手环住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苏晓晓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他身上带着雨水的清冽气息和微微的湿意,怀抱却异常坚实有力。
“我送你去医院。”顾言抱着她,转身就往外走,对一旁目瞪口呆的林薇点了点头,“麻烦帮她把医保卡和外套拿一下。”
去校医院的路上,雨依然很大。顾言撑着伞,大部分都倾向苏晓晓这边,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又被淋湿。他抱着她,步伐稳健而快速,苏晓晓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和微微急促的呼吸。
挂号,看诊,抽血,等结果……顾言全程陪在她身边,动作利落,安排得井井有条。他很少说话,只是在她因为抽血皱眉时,会轻轻握住她另一只手;在她因为难受而蜷缩在椅子上时,会默默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医生诊断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烧,需要输液。坐在输液室里,看着冰凉的药液一点点滴入血管,苏晓晓昏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她看着坐在身旁、依旧眉头微蹙的顾言,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感动。
“那个……你之前是不是有重要的会议?”她记得他今天下午原本有个和导师的小组讨论。
“嗯。”顾言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盯着输液管里滴落的药液,“请假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苏晓晓知道,顾言对待学业和研究一向严谨,能让他翘掉的重要会议,绝对不会是小事。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
顾言转过头,看着她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脆弱的脸,眉头舒展了些许,声音低沉:“不用说对不起。你更重要。”
输液结束后,雨势稍歇,但天色已晚。顾言没有送苏晓晓回宿舍,而是直接带她回了自己在校外的公寓。理由是:“宿舍人多,不方便照顾。我这里安静,东西也齐全。”
苏晓晓没有反对,她确实浑身无力,只想找个地方躺下。
顾言的公寓和他的人一样,整洁、简约、冷色调,几乎看不到什么多余的物品。他将苏晓晓安置在客房的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便转身进了厨房。
苏晓晓迷迷糊糊地躺着,听到厨房里传来不太熟练的、锅碗碰撞的细微声响。过了一会儿,顾言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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