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那句“我父母回国,想见见你”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苏晓晓心里漾开了持续好几天的涟漪。见家长?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她还没完全从“兄弟团审问”中缓过神来,就要面临更高难度的关卡了?
她把这份甜蜜的烦恼分享给了闺蜜团。果然,林薇和张悦一听,立刻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什么?!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林薇一拍桌子,表情严肃,“晓晓,这不行!我们必须先替你把把关!”
张悦猛点头:“就是!顾言虽然看起来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万一是个隐藏的渣男呢?”
于是,一场名为“闺蜜团终极考核”的“三堂会审”,在苏晓晓半推半就、顾言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提上了日程。时间定在了周五晚上,地点是学校附近一家氛围轻松的咖啡厅。
周五傍晚,苏晓晓怀着一种近乎“赴死”的心情,带着顾言来到了咖啡厅。预定的卡座里,林薇和张悦已经正襟危坐,面前摆着笔记本和笔,表情严肃得像两位主审官。
顾言看到这阵仗,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他礼貌地对林薇和张悦点了点头:“你们好。”
“坐。”林薇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对面的位置。
苏晓晓紧张地挨着顾言坐下,感觉手心都在冒汗。她偷偷瞄了顾言一眼,发现他神色如常,甚至还帮她拉开了椅子,将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先推到了她面前。
“看看想喝什么。”他低声说,语气温和。
这体贴的细节让林薇和张悦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说“表现不错,但还要继续观察”。
点完饮品,气氛一度有些凝滞。
最终还是林薇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题直接又犀利:“顾言,我们开门见山。你和我们晓晓,是怎么开始的?”
这是要拷问“起源”了。苏晓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顾言说出“始于匿名墙吐槽和研究项目”这种足以被闺蜜团当场锤死的话。
顾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放下,动作不疾不徐。他看了一眼身边紧张的苏晓晓,然后目光坦诚地看向林薇和张悦:
“始于一场误会,”他开口,声音平稳,“或者说,始于她与众不同的勇气和……尖锐的可爱。”
他没有回避匿名墙,但巧妙地转换了角度。“当时觉得这个女孩很特别,想了解更多。可能方式……最初有些笨拙和不恰当。”他承认了最初“研究”性质的接近,但用了“笨拙和不恰当”这样带着歉意的词。
“但现在,”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沉而认真,“我很庆幸当时的‘不恰当’,让我有机会认识她,了解她,并且……确定就是她。”
他没有说太多华丽的词藻,但那份坦诚和毫不掩饰的珍视,让林薇和张悦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张悦接着发问,问题更加具体现实:“那你对未来的规划是什么?包括毕业后的去向,以及……晓晓在你规划里的位置?”这个问题直指核心,带着“娘家人”对女儿未来幸福的深切考量。
苏晓晓也屏住了呼吸。这是她自己也隐隐担忧过,却一直没有勇气详细询问的问题。他们之间的差距,始终是横亘在心底的一根刺。
顾言没有立刻回答,他思索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确保准确。然后,他非常郑重地开口:
“我目前的计划是留在国内发展。已经接触了几家顶尖的法务机构和科技公司,进展顺利。”他先给出了明确的去向,消除了“出国”这个最大的不确定性。
然后,他看向苏晓晓,目光专注而温柔:“至于晓晓在我规划里的位置——”他顿了顿,字句清晰地说,“不是‘包括’,而是‘核心’。”
苏晓晓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的梦想是成为优秀的媒体人,我会无条件支持。无论她未来选择哪座城市,我的规划都会随之调整。”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的人生蓝图里,预留了她所有的可能性。她不是选项,是前提。”
不是选项,是前提。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苏晓晓心中关于“差距”和“不确定性”的所有壁垒。她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热。
林薇和张悦显然也被这句分量极重的话震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动容。
考核似乎进入了最后阶段。林薇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尖锐的问题,带着点护犊子的凶狠:“顾言,我们晓晓心思单纯,容易心软。你能不能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不会因为你的家庭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让她难过?”
这个问题几乎是在明示他们担忧的“阶层差异”可能带来的问题。
顾言的神情变得极其严肃。他没有立刻发誓或者保证,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非常诚恳地说道:
“我无法保证未来毫无波折。”他坦诚得让人意外,“但我可以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会第一时间站在她身前。所有的压力和问题,我会先去面对和解决。她的快乐和安全感,是我优先级最高的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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