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金属门隔绝了外面一切喧嚣。嘶吼声、拍打声、警报声,都变成了模糊遥远的背景音,被厚实的门板吸收、削弱,最终只剩下他们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在狭小的安全屋内被无限放大。
砰咚——砰咚——
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或者早已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那声音又重又急,像两面失控的鼓,敲打着耳膜,震得人头皮发麻。
安全屋内的光线并非完全明亮,只有墙角一盏红色的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很小,几乎只能容纳三四个人站立,墙壁是冰冷的金属,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空气里带着一股密闭空间的沉闷感。
苏晓晓还靠在门板上,背后传来冰凉的触感,而身前……是顾言滚烫的胸膛。他的一只手臂依然紧紧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门板上,形成一个将她完全笼罩保护的姿态。这个姿势,是在最后冲进门那一刻形成的,带着逃出生天的惊险和本能。
两人都还没有从刚才那场极限追逐中完全回过神来。肾上腺素的余威仍在血液里奔流,肌肉因为紧绷和发力而微微颤抖,肺部急切地攫取着氧气,每一次呼吸都又深又重,在寂静的空间里交织、缠绕。
苏晓晓能清晰地感受到顾言胸膛的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紧贴着她的身体微微震动。他温热的、带着剧烈运动后特有气息的呼吸,就喷在她的额发、她的耳廓,痒痒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侵略性。
她的脸被迫埋在他的颈窝处,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气息,此刻混合了汗水的微咸,变得更加浓郁和……真实。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颈部动脉在她脸颊旁有力的搏动,与她自己的心跳遥相呼应。
太近了。
近到能数清他垂下的眼睫,近到能看清他汗湿的鬓角,近到能感受到他皮肤下奔流的热度。
黑暗和寂静放大了所有的感官。视觉受限,触觉、听觉、嗅觉变得异常敏锐。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灼人的温度和不曾放松的力道。他撑在门板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苏晓晓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一个由他的气息、心跳和体温构筑的牢笼,无处可逃,也不想逃。她的手指还无意识地攥着他胸前被汗水微微浸湿的衣料,指尖能感受到布料下结实肌肉的轮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门外隐约的噪音似乎彻底消失了,世界只剩下这个小小的、被红色幽光笼罩的方寸之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那无法忽视的、如同共振般的心跳声。
顾言似乎也意识到了这过分亲密的距离和姿势。
他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了一些,但心跳依旧很快。他微微动了动,低下头,想要查看她的情况。
这一低头,他的唇几乎擦过她的额角。
两人同时一僵。
苏晓晓感觉到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撑在门板上的手也蜷缩了一下。他温热的呼吸从她的额发移到了她的脸颊,距离近得让她能感受到那气息拂过皮肤时细微的绒毛颤栗。
在昏暗的红色光线下,她看不清他完整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线条流畅的下颌,和那双在幽暗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冷静和审视,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翻涌着某种激烈情绪的东西,像暗流汹涌的海。
他的目光,缓缓地、带着某种难以抗拒的引力,从她的眼睛,滑落到她的鼻尖,最后,定格在她微微张开的、因为喘息而湿润的唇瓣上。
空气仿佛再次被抽空,变得更加粘稠、滚烫。
苏晓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忘记了跳动,随即又以更疯狂的速度擂动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耳朵、甚至脖颈都在发烫。一种强烈的预感,混合着紧张、羞涩和一丝隐秘的期待,让她浑身都微微战栗起来。
他……想做什么?
是因为剧本的气氛使然?还是……本能?
她能感觉到他撑在门板上的手缓缓放下,那只原本环在她腰间的手,也微微松开了些许,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往上移了几分,轻轻扶住了她的后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力道,让她更加贴近他。
他的额头轻轻抵住了她的额头,鼻尖几乎相碰。
温热的呼吸彻底交融,不分彼此。
苏晓晓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长睫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着。她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她的唇上,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几乎要将她融化。
黑暗中,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扶在她后背的手,掌心滚烫。
他抵着她额头的皮肤,带着薄汗,微凉。
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急促而灼热。
还有那一声声,如同敲在灵魂上的,共振的心跳。
是剧情需要吗?
还是……他终于要跨越那条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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