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那句话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苏晓晓与周围逐渐恢复喧闹的世界彻底隔离开。所有的声音——同学们收拾书本的窸窣声、离开座位的脚步声、互相招呼着去下一节课的谈笑声——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背景噪音,遥远而不真切。
只有他清冷的声音,和她自己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咚咚”声,被无限放大,在她耳膜内反复回荡。“……深入交换一下意见。”他不仅知道了,他还精准地认出了她。
他甚至……记住了她帖子里的用词!“帅而自知所以罪加一等”……他怎么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复述出她当时带着满腔愤懑写下的、极具讽刺意味的句子?
晓维持着伸手接书的姿势,僵硬得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石雕。她的手指还捏着书本的边缘,指尖冰凉,甚至感觉不到纸页的触感。血液好像一瞬间全部涌到了头部,让她脸颊滚烫,耳根赤红,但四肢却冰冷得如同浸在寒潭里。
她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尚未完全散去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和顾言身上。好奇、探究、惊讶,或许还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她甚至不用抬头,就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些窃窃私语和交换眼神的画面。
完了。公开处刑。就在这刚刚下课、人流尚未完全散去的教室里。
顾言就站在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干净的、带着雪松与淡淡书卷气的味道。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她低垂的视线只能看到他白色衬衫挺括的领口,以及线条流畅的下颌。他并没有进一步逼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又或者,仅仅是在欣赏她此刻无措的窘态。
那本传播学概论,还被他拿在手里,悬在半空,仿佛一件关键的证物。
“我……我……”苏晓晓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紧,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微弱而嘶哑。她想道歉,想解释,想说那只是个误会,她不知道是他……但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不知道是他,就可以随便在网上挂人、用那么刻薄的语言形容别人吗?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就在她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完整句子的时候,顾言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并没有将书直接塞回她手里,而是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指了指书页的某一处,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指点一幅名画。
“这里,”他的声音依旧不高,但在这相对安静的角落里,清晰得令人心慌,“李教授刚才讲到的‘沉默的螺旋’理论,苏同学似乎有不同的见解?我看你笔记记得很……独特。”苏晓晓猛地一愣,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她刚才因为极度紧张而在笔记本上胡乱涂画的页面上,除了杂乱的线条和无数个“死定了”、“完了”,旁边还被她无意识地写下了几个大大的问号和“放屁”两个字——显然,那是她精神恍惚时,对教授某个观点的下意识反驳,完全没过脑子。
一股热血“嗡”地一下冲上头顶,苏晓晓的脸瞬间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合上笔记本,但已经晚顾言的视线淡淡地扫过那触目惊心的“放屁”二字,然后又缓缓上移,重新落回她涨得通红的脸上。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但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玩味?
“看来苏同学不仅对‘人’有独到的评判标准,”他顿了顿,语气平铺直叙,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对学术观点,也很有自己的……‘锐利’见解。”苏晓晓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不仅在质询她关于“普信”的指控,现在还加上了对教授不敬的“罪名”!虽然“放屁”二字是她无意识写下的,但落在别人眼里,尤其是落在顾言眼里,会怎么想?她这是要在一天之内,把学术男神和授课教授都得罪光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晓晓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试图抢回自己的笔记本,手指都在发抖,“我那是……那是乱写的……”
“乱写的?”顾言微微挑眉,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整张脸瞬间多了几分生动的气息,却也让苏晓晓的压力倍增。他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问感,“就像匿名墙上那条投稿一样,也是……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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