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那句“她的价值,由我认定,与你无关”,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所有的质疑和喧嚣都隔绝开来。苏晓晓感觉自己仿佛被包裹在一个由他构筑的、绝对安全的气场里,连呼吸都变得格外顺畅。
林薇薇似乎彻底偃旗息鼓,至少在公开场合,没再出现在苏晓晓面前,也没再发表任何针对性的言论。校园论坛上关于“言晓CP”的讨论依旧热烈,但风向已经彻底转变,从最初的质疑和看戏,变成了现在的“嗑生嗑死”和“官方发糖”。
苏晓晓的心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纠结于那些“配不配”的问题,也不再试图去解读顾言每一个举动背后的“KPI”动机。她开始坦然地接受他的靠近,享受着他那些笨拙又独特的“顾言式”关怀,甚至……开始主动地,回应他的“密码”。
比如,在完成“共同用餐”KPI时,她会主动给他夹一筷子他看起来并不讨厌的菜,然后看着他微微愣住,耳根泛红,再故作镇定地吃掉。
比如,在“非学术话题交流”时,她会故意问他一些更私人的问题,看着他被问住后,眉头紧锁努力搜索答案的样子,觉得可爱得不得了。
她像是在玩一个心照不宣的游戏,而顾言,就是那个虽然规则古怪但奖品无比诱人的对手。
周六下午,阳光透过图书馆高大的玻璃窗,洒下温暖的光斑。苏晓晓和顾言照例在靠窗的老位置,进行本周的“协同自习”KPI。
苏晓晓正在和一篇晦涩的英文文献搏斗,眉头紧锁,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在成片阵亡。就在她准备放弃,掏出手机摸鱼五分钟时,身旁的顾言忽然有了动作。
他放下手中的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开锁屏,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他取下连接在手机上的耳机,将其中的一只,递到了苏晓晓面前。
动作自然,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只是自习过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环节。
苏晓晓愣住了,看着眼前那只纯白色的、线条简洁的无线耳机,又抬头看向顾言。
顾言没有看她,目光依旧落在自己的书本上,只是耳根处那抹熟悉的浅红,再次悄然浮现。他语气平淡地解释,像是在陈述一个实验条件:“研究表明,适当的背景音乐有时能提升专注度,缓解认知疲劳。可以试试。”
苏晓晓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共享耳机……
这在她看来,是远比牵手更加亲密的行为。耳机线像是一条无形的纽带,连接着两个人私密的听觉世界,分享着彼此不为人知的喜好与心境。
她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他那副努力维持镇定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什么提升专注度,缓解疲劳……又是他那套“合理”的说辞。
她忍住笑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只还带着他指尖温度的耳机,戴在了自己的右耳上。
当耳机塞入耳道的瞬间,清澈而略带沙哑的男声,伴随着舒缓的吉他旋律,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淌入她的耳膜。
前奏刚刚响起,苏晓晓的瞳孔就猛地放大了!
这……这首歌……
是她最喜欢的那支极其冷门的独立乐队——“荒野灯塔”的成名曲《星轨》!
这支乐队风格小众,歌词充满诗意和哲学思考,知道的人并不多。苏晓晓也是偶然在一次深夜电台里听到,瞬间被击中,从此成了他们的忠实乐迷。她从未想过,会在顾言的歌单里,听到他们的歌!
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顾言。
顾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微微侧过头。四目相对,他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紧张?还有一丝……类似于“被发现了”的窘迫?
音乐在两人之间流淌。
主唱用他特有的、仿佛在星空下诉说的嗓音唱着:
“我们航行在各自的轨道,计算着相遇的概率渺小……”
“直到引力失衡,坐标失效,才发现所有的公式都只为指向你的心跳……”
歌词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制,每一个字都敲击在苏晓晓的心上。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图书馆里安静得只剩下书页翻动和笔尖摩擦的声音,而他们之间,却共享着一个充满旋律和心跳的、私密无比的世界。
一首歌结束,下一首自动播放。依旧是“荒野灯塔”的歌,是一首更加舒缓、带着淡淡忧伤的《沉默的共鸣》。
苏晓晓几乎能肯定,顾言此刻播放的,很可能就是他日常听的歌单,而不是为了“提升专注度”临时找的什么纯音乐!
他听“荒野灯塔”!
他喜欢这支冷门到几乎无人知晓的乐队!
这个发现,比之前任何一次“顾言密码”的破译,都让苏晓晓感到震撼和……心动。
这不再是基于“项目”的刻意靠近,也不是出于基本礼仪的维护。这是属于他个人精神世界的、真实的喜好,一个她从未窥见过的、柔软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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