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顿和他两个手下带来的压迫感,几乎凝成了实质,充斥着这间狭小的棚屋。索菲亚挡在林凡身前,但她的身形在巴顿面前显得格外单薄。
“巴顿,他只是个受伤的流民,身上什么都没有。”索菲亚试图解释,声音保持着镇定,但握着扳手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有没有,搜过才知道。”巴顿咧嘴一笑,露出被劣质烟草熏黄的牙齿,目光贪婪地在林凡身上逡巡,最后定格在他那被破烂布料包裹、却依旧渗出脓血的右肩上。“还是说,你这小丫头想替他出头?”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手中的土制枪械有意无意地抬了抬。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硬拼是死路一条。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和脑海中的眩晕感,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开口:“这位……巴顿先生。我确实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遇到了袭击,身上除了伤,什么都没有。”他抬起左手,示意自己空空如也,“如果镇长大人想知道外面世界的情况,或者……需要处理一些‘特别’的麻烦,我或许能提供点不一样的消息。”
他刻意将“特别”两个字咬得稍重,试图引起对方的好奇,将焦点从搜刮财物转移到信息价值上。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筹码”。
巴顿眯起眼睛,打量着林凡,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和价值。“不一样的消息?就凭你这副鬼样子?外面除了辐射尘和变种怪物,还能有什么?”
“有些麻烦,不一定是怪物。”林凡意有所指,他想起了吴博士和那些拟态体,虽然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存在类似的东西,但模糊的说法更能引人遐想。“比如……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现象’,或者……难以追踪的‘痕迹’。”
巴顿脸上的轻蔑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审视。在废土,无法解释的现象往往意味着巨大的危险,也可能伴随着巨大的机遇。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冷哼一声:“说得倒像那么回事。行,老子今天就给镇长带个‘消息’回去。不过……”
他的话锋一转,目光再次变得凶狠:“要是你敢耍花样,或者你的消息屁用没有,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辐射鬣狗!带走!”
两名跟班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林凡。林凡闷哼一声,右肩的伤口被碰到,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巴顿!”索菲亚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他伤得很重,需要治疗!”
巴顿不耐烦地挥挥手:“死不了!镇长那儿有药,看他自己的造化!”他不再理会索菲亚,示意手下将林凡拖走。
林凡被半拖半拽地拉出棚屋,穿过狭窄肮脏的街道,引来不少镇民麻木或好奇的目光。他被带到了镇子中心一栋相对最“完好”的建筑前——一栋由旧时代混凝土楼房底层改造而成的住所,门口甚至有持枪的守卫。这里就是镇长的“官邸”。
他被粗暴地推进一个房间。房间里的空气稍微好一些,摆放着几张粗糙的木椅和一张桌子,一个身材瘦削、穿着相对干净亚麻衬衫、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造型精美、明显不是废土制式的手枪。
他就是锈蚀镇的镇长,墨菲。
墨菲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狼狈不堪的林凡,最后落在巴顿身上。“就是他?”
“是的,镇长。”巴顿收敛了之前的嚣张,语气带着恭敬,“他说有些‘特别’的消息。”
墨菲放下手枪,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看向林凡:“外来者,说出你的价值。我的时间很宝贵。”
林凡强撑着站直身体,忍受着全身的疼痛和虚弱,大脑飞速运转。他不能透露自己真正的来历和噬界之核的存在,那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他必须编造一个足够可信、又能引起对方兴趣,并且暂时能保住性命的故事。
“我来自东边……一个叫‘灰烬哨站’的小聚居地。”他随口编了一个名字,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沉痛与后怕,“我们那里……前段时间被毁了。不是被掠夺者,也不是变种生物……是一种……看不见影子的东西。”
他描述了一种模糊的、类似于“拟态”但更偏向于能量侵蚀的现象——悄无声息地渗透,模仿亲近的人,然后从内部引发混乱和自相残杀。他将吴博士实验的部分扭曲后果,嫁接到了这个虚构的“灰烬哨站”上。
“……它们似乎对能量源特别敏感。我们哨站的小型反应堆就是第一个被破坏的目标。我是少数逃出来的人之一,但也……”他指了指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势,尤其是右半身那不祥的灰败色,“被那种东西的能量波及到了。”
墨菲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林凡,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穿。巴顿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将信将疑的神色。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林凡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但这是真的!那种能量侵蚀,普通的药物根本没用!我一路逃亡,就是为了找到可能解决这种威胁的方法,或者至少……警告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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