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漫天离开蓬莱后,并未急于去寻找白子画的踪迹。
她知晓大致剧情,知道白子画的下山历练,其中一站便是这远离尘嚣却又暗藏诡谲的莲花村。
她驾驭着碧落剑,凭借远超常人的速度和对灵气的敏锐感知,竟比那位新任长留掌门更早一步抵达了这片被群山环抱的村落。
尚未靠近,她便感受到一股混杂着恐惧、厌恶与愚昧的气息笼罩着村口。
拨开人群,正看见一群面色激动的村民,手持锄头棍棒,将一个瘦弱的书生和一个看起来怯生生、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往外推搡。
那小女孩衣衫破旧,小脸苍白,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与惶恐,却紧紧护在书生身前,正是年幼的花千骨与其父花秀才。
“滚出去!灾星!”
“花秀才,我们敬你是个读书人,可你女儿她……她就是个祸害!”
“自从她出生,咱们村就没安宁过!这次张婶家的牛莫名其妙死了,肯定也是她克的!”
“打她!不打不长记性!”
污言秽语如同冰雹般砸向那对孤苦的父女,一个膀大腰圆的村民更是举起粗糙的手掌,眼看就要朝着花千骨瘦弱的肩膀掴去。
霓漫天眸光一冷。
原剧情中霓漫天与花千骨后来的确势同水火,恩怨纠缠至死方休。
但此刻,眼前的花千骨不过是个无力自保、备受欺凌的孩童,她的“厄运”体质也非本意。
更重要的是,霓漫天清醒地知道,花千骨的真实身份——大地之母女娲后人。
与这样一个身负大气运、本质纯善的存在为敌,是原主霓漫天做的最愚蠢的决定之一。
若能在此结下善缘,未来所能带来的潜在好处,远比多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要强上千百倍。
思绪电转间,她已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掠过人群,纤细白皙的手指精准地扣住了那即将落下的粗壮手腕,力道恰到好处,让其无法寸进。
“各位,”她声音清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不幸,我非常同情。”
“但将这些灾祸全然归咎于一个无辜孩童,甚至动手伤人,未免有失公允。”
“你们所求,不过是让他们父女远离村子,又何必行此暴戾之举?”
那被捏住手腕的村民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只是个与花千骨年岁相仿、衣着精致的小姑娘时,惧意顿消,恼羞成怒地试图挣脱,却发现那小手如同铁钳般牢固。
他涨红了脸,怒骂道:“臭丫头!哪里来的野种?这是我们莲花村自己的事,轮得到你多管闲事?”
“那花千骨就是个灾星!瘟神!我们打她都是轻的!要不是看在她爹花秀才是个老实人的份上,早就把她绑去祭天,求山神老爷息怒了!”
其他村民也纷纷鼓噪起来,有人甚至伸出手,想要将霓漫天推开。
花千骨见状,吓得脸色更白,竟猛地张开双臂,用自己更瘦小的身子挡在霓漫天面前,带着哭腔哀求道:
“叔叔!婶娘!都是小骨的错!是小骨不好!小骨和爹爹会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求求你们,不要伤害这位姐姐!她是好人,不关她的事啊!”
她这维护的举动,非但没让村民平息,反而引来更恶毒的咒骂。
“小灾星还学会找帮手了?”
“一起打!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霓漫天心中叹息一声,愚昧至此,多说无益。
她轻轻将花千骨拉到自己身后护住,另一只手握上了碧落剑的剑柄。
“锵——!”
清越剑鸣响彻村口,一道湛蓝色的剑芒如同新月般乍现,并未袭向任何人,而是精准地斩向众人身后一棵需两人合抱的粗壮大树。
“咔嚓——轰隆!”
剑芒过处,大树应声而断,切口平滑如镜,巨大的树冠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土。
刹那间,所有喧嚣戛然而止。
村民们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瞪大眼睛,惊恐万分地看着那断成两截的大树,又看看持剑而立、面色平静无波的小姑娘。
那剑身上流转的淡淡光华,以及方才那一剑之威,无不昭示着一个他们绝对惹不起的身份——修仙者!
在普通凡人眼中,修仙者如同神明,拥有翻江倒海、取人性命于瞬息之间的能力。
得罪一位修士,尤其是看起来年纪虽小却手段如此凌厉的修士,简直是自寻死路!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村民们,此刻一个个面如土色,双腿打颤,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