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乐游并未急于动手。他洗净双手,用柔软的帝休棉布擦干,动作不疾不徐。面对孔宣这般存在,寻常的烹饪手段、惊艳的味觉刺激,恐怕都难以真正触动其心。
陆压内心迷茫,可借酒食引导宣泄;孔宣却不同,他道心坚定如亘古神山,傲骨天成似不周脊梁,那份源于先天跟脚与无敌神通的高傲,早已融入骨髓。欲要以美食折服这等人物,非得寻到一条能直通其大道本源、引发道境共鸣的路径不可。
“以力压之,下策;以情动之,难入其心。”乐游暗自思忖,眸光沉静,“唯有以其之道,还施彼身,方有一线可能。”
孔宣执掌先天五色神光,此乃天地间五行本源之极致体现,堪称洪荒五行之道的化身。欲要令他心服口服,甚至有所触动,便必须在这“五行”二字上做出真正超凡脱俗的文章。不是简单地模仿五行,而是要做出能直指五行本源奥秘、甚至能引动其自身五色神光共鸣、带来崭新感悟的美食!
乐游闭目凝神,并未去看那些琳琅满目的珍贵食材。他神识内敛,沉入自身对天地大道、对“食之道”的深刻理解之中。五行并非孤立静止的元素,它们相生相克,循环不息,构成了世界运转的基石,亦是万物生灭的韵律。而美食之道,归根结底,又何尝能脱离五行调和?灶火属火,催生变化;食材各有其性,或属木之生发,或属金之肃降,或属水之润下,或属土之承载;调味料中,亦有辛散属金、酸收属木、咸软属水、苦坚属心(火)、甘缓属脾(土)之对应……
渐渐地,一个清晰而宏大的构思,如同破开迷雾的晨曦,在他道心之中显现轮廓——五色玲珑点心!绝非市面上那些徒具五种颜色的肤浅之物,而是要真正以五行本源道韵为核心,选取最具代表性的五行灵材,以绝妙的烹饪理念,使它们彼此独立、各展其极致的属性魅力,却又能在最终入口时,浑然一体,构成一个完美无缺、生生不息的五行循环小宇宙!这已不止是点心,更是一篇以食材为笔墨、以厨艺为功法、阐述五行大道的无字经文!
立意既定,乐游睁开双眼,眸中清澈澄明,神光湛然,仿佛已将整个五行轮回的轨迹尽收眼底。他开始行动,步伐稳健,走向那浩瀚的食材储藏区域——那里如今已自成空间,分门别类,收纳着来自洪荒各处的奇珍。
选取食材,便是定下五行之基,半点马虎不得。
金色,对应金行。 他选择取来一罐密封在庚金玉匣中的“锐金石乳”。此物并非真正的石液,而是生长在西方庚金之地矿脉深处的某种特殊灵菌,吸纳万年庚金精气后分泌出的精华凝乳,色泽如流动的白金,入手微凉。它性锐利,却内蕴一丝难得的“润”,能涤荡肺腑浊气,强化筋骨皮毛,正是“金”中带“生”的妙品。最后主料以一种产自剑形灵麦的“剑脊灵麦”面粉,麦粒天生带有金属般的清甜与一丝锐气,磨成的面粉细白如银沙。
青色,对应木行。 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温润的青玉盒,盒内是一截不过三寸长、碧绿如玉、仿佛有光华在内里流动的“万载青空藤”嫩芯。此藤传闻只在东方乙木之气最精纯的秘境生长,万年方得寸进,其嫩芯蕴含无限生机与最纯净的木灵之气,能滋养肝木,焕发生机,明目醒神。佐味之物,他选了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前、从百花花蕊中收集的“百花朝露蜜”,蜜中凝聚百花精魄与朝露清气,甘甜中带着沁人的芬芳,最能引动木行生发之喜。另又加入微量能宁神静心、调和木气过于“散”的“静魂兰”金色花粉。
黑色,对应水行。 他打开一个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玄冰玉匣,里面盛着三颗乌黑晶莹、如同最上等墨玉雕琢的莲子,正是“幽冥墨玉莲”之实。此莲生于北冥玄冰深处,受最精纯的癸水精华滋养万年而成,性至阴至柔,却能滋养肾水,清凉神魂,稳固本源。搭配的辅料,是用北冥深潭底部的寒玉精心研磨成的粉,细腻如雾,入手刺骨。调和液汁,则取自极北之地万丈冰层下凝结的“雪魄精华”,清澈冰冷,带着一丝天地至寒的纯粹。
赤色,对应火行。 他取出一个以火玉制成的容器,里面是几块如同凝固火焰般的“朱焰煌果”果肉干。此果只生长在南方不死火山边缘,常年受南明离火余韵熏陶,色泽赤红近金,性至阳至烈,能温养心火,驱散一切阴邪寒痹。为中和其过于霸道的燥烈,引火归元,他加入了一小片香气醇厚沉静的“纯阳紫檀木”木心削成的薄片,以及一勺取自地下火脉附近、天生能平衡火气的“地心火枣”酿制的蜜浆。
黄色,对应土行,他捧出一个看似朴素、却重若山岳的陶罐,里面是少许“土之精粹”。是自息壤边缘采集的、常年受其气息浸润的灵土,历经秘法提炼出的结晶,色泽温黄,性厚重载物,能健脾益气,稳固中宫,调和四方。他将这土行之精与“五谷元精”(以五种先天谷类灵植最精华部分融合提炼)混合。最后,加入一小块能调和诸味、促进融合、本身无属性偏颇的“中和灵麴”,以此作为五行循环的“枢机”与“粘合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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