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故事节的茶与台
“故事节”定在秋分那天,街坊们早早就开始准备。老人们搬来了茶馆的八仙桌,在老槐树下摆了个圈,桌上泡着新沏的雨前龙井,摆着张阿姨做的桂花糕,连李大爷的紫砂茶壶都特意擦得锃亮。“讲故事就得这样,喝着茶,吃着点心,慢悠悠地说,才够味儿。”李大爷用布擦着桌面,眼神里满是期待。
年轻人则在艺术区的涂鸦墙前搭了个小舞台,挂着彩灯,架起了投影仪和音响。小王调试着设备,笑着说:“咱们的故事能配着老照片讲,讲到精彩处还能放点音乐,保证比单坐着听带劲。”他还弄了个“故事征集箱”,谁想上台,就把故事名写在纸条上投进去。
起初,两拨人各忙各的,老人们觉得舞台“太花哨,压过了故事本身”,年轻人觉得树下“太安静,吸引不了孩子”。直到张阿姨的小孙子跑来说:“奶奶,我既想在树下听李爷爷讲修钟的故事,又想上台讲我和机器人的故事,怎么办呀?”
林默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神,突然有了主意:“不如分两场?下午在老槐树下,谁想坐着聊就来;晚上在舞台上,谁想上台讲就来。中间留两个小时,大家可以串场,喜欢安静的听完下午场,再去舞台看看热闹;喜欢热闹的看完晚上场,再去树下喝杯茶,多好。”
这个主意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故事节当天,老槐树下早早坐满了人。李大爷第一个开口,手里摩挲着那只旧怀表,讲起了1978年冬天,他顶着大雪去几十里外给人修钟的事:“那家人的钟是祖传的,女主人说‘钟不走了,像日子停了似的’。我修到后半夜,钟‘当’地敲响时,她眼泪都下来了。”
周围安安静静的,只有茶水沸腾的轻响和树叶的沙沙声。张阿姨接着讲,说她刚嫁过来时,街坊们凑钱给她买了台缝纫机,“现在机器早坏了,可那份情分,比任何新机器都金贵”。
下午的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故事像茶水一样,慢慢浸透着每个人的心。
傍晚时分,大家挪到艺术区的舞台前。小宇第一个上台,拿着他的机甲模型,讲他怎么用爷爷教的齿轮原理,改装出能“走路”的机器人。投影仪上放着他画的设计图,讲到机器人第一次动起来时,台下的孩子们都欢呼起来。
小王讲了他设计香薰包装的故事,屏幕上闪过从最初的草图到最终成品的过程:“要不是张阿姨告诉我‘腌菜得有烟火气’,我哪想得到在包装上画灶台啊。”
最动人的是一场“跨场故事”——李大爷下午在树下讲了修钟的事,晚上被孩子们拉到舞台上,小王特意找来了当年那家人的照片(通过档案馆的老资料找到的),投影在墙上。李大爷看着照片,突然红了眼眶:“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再看见这家人……这钟,后来肯定一直走着呢。”
故事节结束时,老人们和年轻人坐在舞台边,分着剩下的桂花糕。李大爷喝着年轻人递来的果汁,笑着说:“你们这舞台是不错,故事配上照片,像演电影似的。”小王啃着桂花糕,也说:“树下喝茶讲故事的感觉真好,安安静静的,心里特踏实。”
林默望着天上的月亮,觉得这些故事就像星星,有的在树下的茶雾里闪着柔和的光,有的在舞台的灯光下亮得耀眼,却都在同一个夜空里,组成了属于这片街区的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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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节过后,大家发现很多故事里都提到了“帮助”——李大爷帮人修钟,街坊帮张阿姨凑钱买缝纫机,年轻人帮老人们弄电子设备。有人提议成立一个“互助社”,谁有困难就开口,能帮就搭把手。可老人们觉得“互助就得实打实,上门帮忙才叫真交情”,年轻人则想弄个“线上互助群”,说“发个消息,附近的人就能看见”。其实啊,无论是上门还是发消息,只要真心想帮,都是热乎乎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