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甜》持续霸榜,为《微微一笑很倾城》带来的预热效果远超预期,江烨在音乐领域的创作才华和人气再次得到毋庸置疑的验证。
然而,名利场的光芒之下,也总会吸引来一些不那么讲究的“飞蛾”。
这天,江烨正在星烨娱乐的办公室与林枫、苏瑾商讨剧集最后的宣传方案,助理敲门进来,面色有些古怪地汇报:
“江总,外面有位自称是‘华晟娱乐’少东家王世峰的人,带着一位女士,说想见您,是关于音乐合作的事情。”
华晟娱乐?江烨脑海中迅速闪过这家公司的资料。
国内娱乐圈的老牌巨头之一,规模庞大,业务涉及影视、音乐、经纪、投资等多个领域,实力雄厚,但也以作风强势、内部关系复杂着称。
其创始人王天豪是行业内的老一辈大佬,而他的独子王世峰,则是圈内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家中权势,行事张扬跋扈,在娱乐圈里“玩”得风生水起,投资电影、捧红明星(尤其是女明星),名声并不算好。
“王世峰?”苏瑾皱了皱眉,低声道,“江总,这个人……名声不太好,他来恐怕没什么正经事。”
江烨略一沉吟,还是点了点头:“让他们到会客室吧。”他倒想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少东家”所为何来。
会客室里,江烨见到了王世峰。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名牌,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头发打理得油光水滑,长相不算差,但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倨傲和纵欲过度的虚浮。
他身边跟着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容貌艳丽、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子,正是最近凭借几首电子舞曲和大量曝光炒作而迅速蹿红的女歌手李薇薇。
李薇薇依偎在王世峰身边,眼神飘忽,带着刻意营造的媚态和对周围环境的好奇。
“江总是吧?久仰大名啊!”王世峰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连基本的握手礼节都省略了,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敷衍,“我,王世峰,华晟娱乐。这是我女朋友,薇薇,李薇薇,现在最红的女歌手,你应该知道吧?”
李薇薇适时地露出一个自认甜美的笑容,娇声道:“江总好,我很喜欢您的歌呢。”声音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江烨面色平静,在对面坐下,苏瑾站在他身侧。“王少,李小姐,幸会。不知二位今日到访,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王世峰挥了挥手,一副“小事一桩”的模样,“就是听说江总写歌很有一手,最近那首什么《有点甜》挺火。我呢,想捧捧我们家薇薇,觉得她缺一首能像你那歌一样,一下子爆火的主流情歌。所以,找你给她量身打造一首。价钱好说,不会亏待你。”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江烨是他公司旗下可以随意调遣的词曲作者,找他写歌是给他面子。
江烨心中已然不悦,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感谢王少和李小姐的认可。不过,我的创作通常需要基于对歌手特质和项目的深入理解,并非简单的商业委托。而且,我近期的工作安排已经非常满,恐怕抽不出时间。”
这是婉拒,但王世峰显然没听出弦外之音,或者听出了也不在乎。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理解什么?薇薇的条件摆在这儿,要长相有长相,要人气有人气!你照着最流行的套路写一首不就行了?什么工作满不满的,推掉点不就行了?还是觉得我出不起价?”
他语气加重,带着威胁的意味,“江总,在娱乐圈混,多交朋友比多树敌强。跟我们华晟合作,好处少不了你的。”
李薇薇也在一旁帮腔,眨着眼睛:“是啊江总,王少很看好我的。只要你写的歌,我一定好好唱,肯定能火!”
她对自己的唱功似乎有着盲目的自信。
江烨看着眼前这对一个目中无人、一个矫揉造作的男女,心中的反感达到了顶点。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既然王少和李小姐这么坚持,”江烨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不如这样,李小姐既然要唱歌,总得让我对您的声音条件有个最基础的了解。隔壁就是我们的录音棚,设备齐全。李小姐能否清唱几句?任何您熟悉的、能体现您唱功的片段都可以。这样,我也许能对‘量身打造’有个更直观的感受。”
他想亲自确认一下,这位靠流量和修音“崭露头角”的当红女歌手,到底有几斤几两。
王世峰和李薇薇都愣了一下。王世峰觉得多此一举,但李薇薇在片刻的慌乱后,又迅速恢复了镇定。
清唱?她又不是没在私下里唱过,虽然跟修音后差距不小,但糊弄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而且,她也不信江烨真的敢不给她和王少面子。
“好啊,既然江总想听,那我就献丑了。”李薇薇故作大方地站起身。
一行人移步到隔壁的录音棚。李薇薇站在麦克风前,稍微清了清嗓子,选择了一首她自己的、以旋律简单着称的电子舞曲的副歌部分。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开始演唱。
没有伴奏,没有混响,没有后期任何修饰的干声,通过高品质的监听设备,毫无保留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声音出来的瞬间,苏瑾就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头。林枫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跑调、气息不稳、音域狭窄、高音上不去全靠假声且尖锐刺耳、低音下不来含糊不清……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完全没有基本的乐感和节奏感,明明是熟悉的自己的歌,清唱起来却磕磕绊绊,时快时慢。
如果说修音后的版本是及格线挣扎,那么这干声就是灾难级别的,甚至不如普通KtV里唱得好的业余爱好者。
江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已然明了。这就是资本和流量堆砌出来的“当红歌手”。
空有皮囊和炒作,内里却空空如也,连最基本的演唱素养都匮乏到令人发指。
为这样的人“量身打造”歌曲?那不仅是对自己创作的不尊重,更是对音乐本身的侮辱。
不到三十秒,江烨抬手示意可以停了。
李薇薇有些尴尬地停下,她也从耳机里听到了自己惨不忍睹的干声,脸微微发红,但很快又强装镇定,看向王世峰。
王世峰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他不懂什么专业唱功,但好坏还是能听出来的。
李薇薇这清唱,确实难听。
“江总,听也听了,怎么样?赶紧把歌写出来吧,薇薇等着用呢。”王世峰试图用强势掩盖尴尬,语气更加不耐。
江烨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王世峰和李薇薇,语气清晰而坚定,再也没有丝毫婉转:“抱歉,王少,李小姐。基于我刚才听到的实际情况,我认为我的创作无法与李小姐目前的演唱水平达成有效的配合。强行创作,只会糟蹋作品,对李小姐的发展也并无益处。所以,这个委托,我无法接受。”
直接、干脆、毫不留情地拒绝!
王世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从小到大,仗着家世,在圈里横行惯了,想要什么从来都是轻易到手,何曾被人如此当面、如此直接地打脸拒绝过?
而且,拒绝的理由竟然是说他捧的女人“水平不行”!
“江烨!你什么意思?!”
王世峰猛地站起来,指着江烨的鼻子,气急败坏,“给你脸不要脸是吧?说薇薇水平不行?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写了几首破歌的暴发户,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李薇薇也又羞又怒,躲到王世峰身后,眼神怨毒地看着江烨。
江烨面对王世峰的暴怒,身形未动,眼神却冷了下来:“王少,请自重。这里是星烨娱乐,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合作讲究你情我愿,我的创作,只为值得的作品和歌手服务。显然,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苏瑾,送客。”
“你……好!很好!江烨,你有种!”王世峰气得浑身发抖,他恶狠狠地瞪着江烨,眼中充满了阴鸷和威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你以为你拍了个破电视剧,写了几首破歌,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在娱乐圈,我想要捏死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知道,拒绝我王世峰,要付出什么代价!”
放下狠话,王世峰拉着脸色苍白的李薇薇,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会客室里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有些凝重。
“江总,王世峰这个人……睚眦必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苏瑾担忧地说。
林枫也面色严肃:“华晟娱乐的能量不小,如果他们真要针对我们,尤其是在宣发、渠道、舆论这些方面使绊子,会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
江烨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王世峰的跑车咆哮着驶离,眼神深邃。
“麻烦,从来都不会少。”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我们按规矩做事,凭本事吃饭。如果因为拒绝了不合理的要求,就要面临打压,那这样的圈子,迟早要完。王世峰要玩,那就陪他玩玩。但记住,星烨的立足之本,是过硬的内容,不是曲意逢迎。他或许能制造一些噪音,设置一些障碍,但想捏死我们?”
江烨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冷冽而自信的笑意:“他还不够格。通知各部门,提高警惕,做好自己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娱乐圈,终究是内容为王的地方。而我们,最不缺的,就是好内容。”
一场因拒绝而起的冲突,就此埋下导火索。
纨绔资本的蛮横无理,与新生代内容之王的才华傲骨,第一次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王世峰的威胁如同乌云压顶,但江烨和他的星烨帝国,早已不是风雨中可以随意摧折的幼苗。
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或许将检验出,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名利场中,究竟是谁,才能真正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