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境边关的老侯爷因外孙女的“死讯”怒发冲冠,誓要查个水落石出之时,千里之外的京城,战王府的书房内,气氛却是一种……呃,难以描述的纠结。
咱们的战王南宫烨,大晟朝的铁血战神,此刻正对着一份来自北境的加急军报……走神了。
军报本身内容挺正常,无非是边境小股西戎流寇骚扰,已被靖西侯麾下将士击退,斩首若干,缴获若干,顺便汇报了一下边防工事的修缮进度。字迹是靖西侯府那位素以严谨着称的老书记官的,印信齐全,逻辑清晰。
但南宫烨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军报末尾,那看似不经意提了一句的“另,北境葬魂岭附近,近日发现不明身份女尸一具,疑为流落边民,已按例处置”这一行小字上。
“葬魂岭……女尸……” 南宫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当然也收到了“慕容晚晴已死于葬魂岭”的“确切”消息。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确实是松了一口气的。那个偷他“种子”又偷他钱财、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贪财女”终于彻底消失了,他三年来的追查也算有了个(在他看来)不算完美但足以交代的结局。他甚至有种“果然如此,这女人到底还是没落个好下场”的隐秘快意。
但……这口气松了没两天,另一种更古怪的情绪,就像初春河床下的暗流,悄无声息地涌了上来,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发现自己时不时就会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想起那个女人……黑暗中,他虽被药物控制,意识模糊,但某些触感,某些破碎的片段,却如同烙印般留在了记忆深处。她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粗鄙不堪?甚至,在他失控的边缘,似乎有一瞬间,她曾用一种极其专业的手法,按压过他某个穴位,试图让他清醒?
还有她离开时,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举动——只取钱财和玉佩,不多拿一件无用之物,不留一丝多余痕迹。这哪里是一个普通贪财女子能做到的?这分明是……训练有素?或者,是绝境中逼出的极致理智?
更让他心里堵得慌的是,他发现自己恨了三年,追查了三年,到头来,连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名字——慕容晚晴。而这个名字的主人,如今变成了一具葬身狼腹、面目全非的枯骨。
“啧!”南宫烨烦躁地丢开军报,站起身,在书房里踱起步来。他觉得自己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一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死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应该喝酒庆祝才对!为什么反而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带着点……空落落的感觉?
“王爷,”贴身侍卫墨痕端着新沏的茶进来,就见自家主子像头困兽似的在房间里转圈,脸色变幻不定,时而阴沉,时而困惑,时而……还有点委屈?(一定是看错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放在桌上,“您……这是又在琢磨北境军务?”
南宫烨停下脚步,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军务?哼,边境安稳得很!” 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个……慕容晚晴的事,查得怎么样了?确定……死透了?”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有点别扭。
墨痕心里门儿清,主子这是又钻牛角尖了。他恭敬回道:“回王爷,各方消息都已证实,尸骨、遗物、验尸结果,都对得上。靖西侯府那边……似乎也默认了,老侯爷都气病了呢。” 他刻意加重了“气病”二字,想看看主子的反应。
果然,南宫烨眉头皱得更紧了:“病了?慕容罡那老家伙,身子骨不是硬朗得很吗?当年在校场能把本王……咳!”他及时刹住车,没把当年被老侯爷“指点”摔下马的糗事说出来。“看来这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却半天没喝一口,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问:“那个‘晴先生’呢?最近有什么动静?他跟靖西侯府,还有没有联系?”
墨痕心中暗叹,主子这思维跳跃得够快的。“‘晴先生’行事依旧神秘,与靖西侯府的明面联系似乎少了,但暗中有无往来,尚未可知。不过,他名下的‘济世堂’最近推出了几款新的养生丸,在京城贵妇圈里很受欢迎。还有……黑市上‘玉容丹’的价格,又涨了。”
“哼!奸商!”南宫烨下意识地评价了一句,但眼神却闪过一丝思索。这个“晴先生”,总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他处理事情的那种冷静和……坑人于无形的风格。(王爷您确定这不是在说您自己?)
“王爷,”另一位侍卫墨羽快步进来禀报,“三皇子殿下递了帖子,邀您明日过府赏画。”
“不去!”南宫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那儿的画,十幅有九幅是赝品,剩下那一幅也是庸俗不堪,浪费本王时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慕容晚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那个‘晴先生’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两个问题,哪有闲心去看老三附庸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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