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烤鸡与身份质疑的小风波后,冥月倒是说话算话,几乎雷打不动地每日都会抽空溜达到这处隐蔽的木屋,尽职尽责地扮演着“神秘山村女大夫”兼“兼职厨娘”的角色。
她每次现身,都装备齐全——背着个半旧的药篓,里面装着些新鲜的、沾着晨露的草药,完美契合她“采药人”的人设。但神奇的是,这药篓就像个哆啦A梦的口袋,总能适时地变出些别的东西来。
今天可能是只烤得外焦里嫩、油脂滋滋作响的野兔,那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明天可能是一瓦罐炖得烂熟、汤色奶白的山菌汤,里面还飘着几颗补气血的红枣;最绝的是有一次,她居然掏出了一小罐自家腌制的野蕨菜,爽脆可口,极其下饭,成功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战王殿下体验了一把“山野小菜”的独特风味。
南宫烨的伤势,在这位“柳叶”姑娘堪称神奇的调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胸口那处致命的箭伤已经开始收口结痂,颜色也由骇人的黑紫转为健康的粉红;肋下那种令人无力的麻痹感几乎消失殆尽;更让他惊喜的是,原本如同被冻结的内力,也开始如春水般缓缓复苏、流转。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两种连太医院院判都连连摇头、号称无解的奇毒,竟真的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给压制住,并一点点拔除。这医术,简直通神!
几日相处下来,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而诡异的默契流程。
冥月一到,便进入“大夫模式”,面无表情(反正有面纱挡着)地开始例行检查、换药。她手法精准利落,清洗、上药、包扎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专业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南宫烨也极其配合,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乖觉得像个模范病人。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总是不由自主地、带着探究意味地,追随着她那蒙着面纱的身影移动。
换药环节结束,便自动切换至“投喂时间”。冥月会变戏法似的弄出各种吃食。南宫烨渐渐发现,这位“柳叶”姑娘在厨事上似乎颇有心得,虽都是山野食材,但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甚至懂得用药材巧妙搭配,既增补元气,又不失美味。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村姑能有的见识和手艺。
而南宫烨本人,也从最初的沉默戒备,变得会偶尔主动挑起话头。他不再直白地打探她的来历——毕竟上次碰了一鼻子灰。而是采取了迂回战术,问些关于某种草药习性、这山中何时何地能采到什么珍稀药材、或者聊聊附近的气候物产之类安全无害的话题。冥月有时心情尚可,会简短地回答几句,言辞精准,显露出扎实的药材知识;但更多时候,当他问题稍多,便会收获一句冷冰冰的“王爷伤势未愈,需凝神静气,还是少说话为妙”,直接把他后面的话全堵回肚子里。
这一日,冥月照常而来,药篓旁还挂着一个用大树叶封口的竹筒。她取下竹筒,拔掉树叶,一股浓郁的鲜香立刻飘散出来——是奶白色的鱼汤,里面还点缀着几颗红艳艳的枸杞。
“路过溪边,顺手捞的。凑合喝点,补补身子。”她语气平淡地将竹筒递过去。
南宫烨接过,入手温热。他喝了一口,鲜美的滋味瞬间在味蕾炸开,顺着喉咙滑入胃中,连日来被毒素和伤痛折磨得萎靡的脾胃,仿佛瞬间被唤醒,舒坦极了。他忍不住真心赞道:“柳姑娘好手艺。这鱼汤鲜美异常,汤色醇厚,竟堪比宫中御厨的手艺。”他这称赞倒不全是客套,这汤确实鲜美得有些不寻常。
冥月正蹲在火堆旁,拿着一根树枝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柴火,让火焰燃得更旺些。闻言,她头也没回,面纱下传来毫无波澜的声音:“王爷过誉了。山野粗食,不过是占了食材新鲜的便宜,不敢与御厨相提并论。”心里却在默默吐槽:“废话,用了一整碗空间灵泉当水炖的,里面还扔了几根空间药田里长了N年的老山参须子(剁碎了看不出来),枸杞也是空间特产,能不好喝吗?这效果,吊打十个御厨好吗!”
南宫烨看着她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再看看手中这筒鲜美得过分的鱼汤,心中的疑窦又开始像雨后春笋般冒头。他盯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忽然状似无意地问道:“柳姑娘似乎很擅长此道?可是家中常需操持?”
冥月拨弄柴火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又来了!这家伙是属探测雷达的吗?天天变着法儿套话!” 她内心警报拉响,面上却稳如老狗,声音依旧平淡无波:“独自一人在山中行走采药,风餐露宿是常事,总要学会照顾自己,弄口热乎饭吃。”理由充分,逻辑自洽,完美诠释了“生活所迫”四个字。
南宫烨碰了个软钉子,却不气馁,抿了口鱼汤,又换了个方向,用一种带着点回忆和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说起来也怪,本王总觉得柳姑娘有些面善,尤其是这双眼睛……清澈冷静,我们是否……曾在别处有过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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