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内时间流逝缓慢,给了冥月充足的施救时间。她不敢有丝毫停歇,持续以金针疏导药力,配合灵泉水不断洗涤南宫烨体内的毒素。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但她眼神依旧专注而锐利,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掌控着南宫烨体内那场关乎生死的拉锯战。
不知过了多久,当冥月感觉到南宫烨的脉搏终于趋于一种脆弱的平稳,心脉处的毒素被暂时压制住,不再急速恶化时,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收回了金针。
此时的南宫烨,虽然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但唇上的青紫色淡去了不少,紧锁的眉头也略微舒展,呼吸虽然微弱,却不再是那种随时会断绝的游丝状态。
“总算……暂时吊住命了。”冥月喃喃自语,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她看着南宫烨胸口那虽然不再流血、却依旧狰狞的伤口,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两种奇毒如同附骨之疽,并未根除,只是被强行压制,后续的治疗和调理将更加繁琐和漫长。
现在,必须把他带出空间,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一直待在空间里是不现实的,这里是她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南宫烨的状况,确认他暂时不会因为移动而加重伤势后,心念一动,带着他离开了空间,重新回到了那片靠近溪流的乱石滩。
天色已经比之前更加昏暗,林间的雾气也更浓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断魂崖并非安全之地,那些杀手未必不会下来确认。
冥月略一思索,有了主意。她记得来时的路上,在离此地不算太远的一处隐蔽山坳里,有一个废弃的猎户木屋,虽然破败,但勉强可以遮风避雨,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她将南宫烨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运起内力,扶着他沉重的身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南宫烨身材高大挺拔,即使昏迷中也分量十足,冥月虽然身负武功,也走得颇为吃力。
好不容易将人拖进那间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木屋,冥月将他小心地安置在角落里一堆还算干燥的茅草上。她迅速清理出一块地方,生起一小堆篝火,驱散屋内的阴冷和潮气。
火光跳跃,映照着南宫烨毫无血色的脸庞。冥月就着火光,再次检查了他的伤口,重新上了一些促进愈合、防止感染的药粉(用普通药材配制,掩人耳目),并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后的松懈。
她坐在火堆旁,添了几根柴火,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南宫烨脸上。
此刻的他,收敛了平日的冷厉与锋芒,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点脆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勾勒出依旧迷人的线条。
冥月的心,莫名地跳漏了一拍。
她赶紧移开视线,暗骂自己没出息。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这男人可是个巨大的麻烦!
然而,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想起一年前那个身不由己的夜晚,想起他后来锲而不舍的追查(虽然方向错了),想起宝儿那双与他越来越像的眼睛……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心间弥漫。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早知道是你,刚才就该让你自生自灭算了,省得现在这么麻烦。”
话虽如此,她知道自已做不到。医者的良知,以及内心深处那一点点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因血脉相连而产生的不忍,让她无法袖手旁观。
就在这时,南宫烨的睫毛忽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低哑、模糊的呓语。
冥月立刻警觉起来,屏住呼吸。
“……水……”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从他干裂的唇间逸出。
他醒了?或者说,在恢复意识?
冥月心中一动,立刻从空间里取出一竹筒灵泉水(外表看起来就是普通清水),小心地扶起他的头,将水一点点喂到他嘴边。
清凉甘甜的泉水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南宫烨本能地吞咽了几下。或许是水的刺激,或许是药力进一步发挥作用,他沉重的眼皮挣扎着,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视线模糊,意识混沌。南宫烨只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沉浮了许久,周身如同被碾碎般疼痛,尤其是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努力聚焦涣散的目光,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蒙着面纱的女子的脸。
篝火的光芒在她身后跳跃,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她戴着宽大的斗笠,垂下的轻纱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清澈、冷静,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的眼睛。
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梦吗?还是……他已经死了,见到了来接引的仙人?
“……你……”他试图开口,声音却沙哑得如同破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冥月见他醒来,心中先是一紧,随即迅速镇定下来。她压低了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沉稳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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