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沉吟片刻,吩咐身旁侍从:“去,将前日剿匪受伤、至今胸闷气短的王护卫唤来。”
很快,一个面色苍白、气息不稳的护卫被带了上来。楚瑜命人取来温水,当着慕容晚晴的面,给那护卫服下了半丸“百草回春丸”。
花厅内一时安静下来。楚瑜看似悠闲地品着茶,目光却不时扫过那名护卫和稳坐如山的“柳先生”。
约莫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那原本气息微弱的王护卫,脸上竟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他自己也是又惊又喜,试着运了运气,虽然伤处仍痛,但之前那股憋闷欲死的感觉竟消散了大半!
“世子!这……这药神了!属下感觉好多了!”王护卫激动地汇报。
楚瑜放下茶杯,眼中精光一闪,看向慕容晚晴的目光彻底变了。他经商多年,深知这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药,这简直是战场上救命的法宝,是豪门大户争相囤积的保命符!其价值,不可估量!
他抬眸,目光再次落在冥月身上,带着探究:“柳先生既有如此妙药,为何不自行售卖,或献于太医院,博个前程,反而来找楚某这个商贾之人?”
来了,关键问题!
冥月早已打好腹稿,叹了口气,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无奈与忧虑:“世子明鉴。柳某一介布衣,人微言轻。此药效果虽尚可,但正所谓‘怀璧其罪’。若柳某自行售卖,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献于太医院嘛……”她顿了顿,露出一抹“你懂的”表情,“其中关节复杂,非柳某所能应对。柳某只想安心钻研医术,造福百姓,不愿卷入是非漩涡。”
她看向楚瑜,眼神诚恳(至少她自己觉得是):“久闻靖王府仁德,世子更是商业奇才,信誉卓着。若能与世子合作,由王府负责此药的制作、销售与安保,柳某只提供药方与核心炼制技法,所得利润,按约定分成。如此,既能将良药推广于世,惠及更多百姓,柳某也能得些钱财,继续钻研医术,岂不两全其美?”
楚瑜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茶几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权衡利弊。花厅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檀香袅袅。
冥月也不催促,自顾自地端起旁边丫鬟奉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嗯,顶级云雾茶,清香甘醇,不愧是靖王府,有钱!
半晌,楚瑜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商人的锐利:“柳先生的想法,楚某大致明白了。合作,并非不可。但先生需知,生意场上,信誉与实力固然重要,但最终还是要靠产品说话。先生这‘百草回春丸’确实不凡,但仅凭此一种,恐怕……”
冥月心中一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从容地又从袖中(实则是从空间里)取出另外几个小玉瓶,一一摆在桌上。
“世子请看,此乃‘玉露解毒丹’,应对常见毒物有奇效;这是‘特效金疮药’,止血生肌,速度远超寻常药物;这是‘养荣丸’,长期服用,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她如数家珍般地介绍着,每拿出一瓶,楚瑜的眼神就亮一分。
最后,冥月笑眯眯地看着楚瑜,仿佛一个刚展示了自家最肥美大白菜的菜农,语气带着循循善诱:“世子,您看,我们这合作……是不是很有‘钱’途?这就好比,您发现了一条会自己下金蛋,而且下的还是五彩钻石蛋的母鸡,现在只需要提供一个舒适的鸡窝和安全的安保,就能躺着收蛋了。这种好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哦?”
楚瑜看着桌上那一排小玉瓶,又看看眼前这位语气忽然变得有点……市侩?但眼神依旧清澈坦荡的“柳先生”,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他这一笑,如冰雪初融,更添几分俊雅。
“柳先生真是……妙人。”楚瑜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兴味,“会下五彩钻石蛋的母鸡?这个比喻,倒是新奇贴切。不过,楚某想知道,先生这只‘母鸡’,除了下蛋,还能做什么?或者说,先生除了这些成药,还能给楚某,给靖王府,带来什么?”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温和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仅仅是提供药方和所谓的‘核心炼制技法’吗?先生应当明白,再好的配方,若不能大规模、标准化生产,若没有精准的销售策略和强大的渠道支撑,终究只是小打小闹,或许能赚些银钱,但距离先生所言的‘惠及更多百姓’,以及,”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冥月一眼,“支撑起先生似乎意不在此的‘宏伟蓝图’,恐怕还相去甚远。”
冥月心中暗赞,不愧是商业奇才,一眼就看穿了她“造福百姓”口号下的潜台词——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去做一些不仅仅是卖药的事情。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虽然也更具挑战性。
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再次从容地从那看似普通的衣袖(实则是空间入口)中,取出了一叠写满字迹的纸张。这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几分神秘,让楚瑜的眼神又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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