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义贼”的名声,如同春风里的蒲公英种子,在黑水镇及周边的穷苦百姓间悄悄扎根、散播。那枚神秘的晴空叶,成了许多人心中希望与侠义的象征。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名字却如同骨鲠在喉,比如,那位被光顾过的吴县令,以及……镇上新晋的“大善人”,盐商朱富贵。
朱富贵,人如其名,脑满肠肥,富得流油。他垄断了黑水镇及附近三个县府的盐业,与官府勾结,抬高盐价,以次充好,私下里还放印子钱,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偏生此人极好面子,热衷于修桥铺路(只修自家门口那段)、施粥赠药(用的是快发霉的米和劣质药材),博取了个“朱大善人”的虚名。
冥月听着赵青面无表情地汇报朱富贵的“光辉事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怀里,宝儿正努力地试图抓住她晃动的指尖,嘴里“咿咿呀呀”地发表着意见。
“主上,这朱富贵家中养着数十护院,不乏好手。而且他极为怕死,书房和库房都装了机关,据说每晚睡觉的卧房都有两个心腹守在外间。”赵青补充道。
冥月捏住宝儿作乱的小手,微微一笑:“怕死?机关?挺好,有挑战性才有意思。就他了。”
是夜,果然又是月黑风高,适合干点“兼职”的好天气。
冥月将熟睡的宝儿交给秋实和张嫂,仔细叮嘱了一番。春华则被她留在济世堂,负责警戒和应急联络。
换上夜行衣,蒙上面巾,冥月如同融入了夜色的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朱府那高墙深院。比起县令府邸,这里的守卫确实森严不少,护院巡逻的间隔更短,眼神也更警惕。
但这对于前世顶尖的医武传人兼神偷来说,依旧构不成太大威胁。她如同暗夜中的舞者,利用阴影、假山、廊柱,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明哨暗岗,身形飘忽,落地无声。
根据赵青提供的详细地图,她首先摸向了书房。果然,书房门锁精巧,窗户紧闭。她取出特制工具,屏息凝神,不过几个呼吸间,锁芯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
推门而入,书房内陈设奢华,紫檀木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估计没翻过几本),多宝阁上更是琳琅满目。冥月目标明确,直奔那张巨大的黄花梨书桌。
她没费多少力气,就在书桌底下摸到了一个隐蔽的机括。轻轻一按,旁边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的铁门。这门比县令家的高级些,是密码转盘锁。
冥月凑近,耳朵几乎贴在冰冷的铁门上,手指极轻地拨动着转盘。细微的机括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到她耳中。不过片刻,“格拉”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暗室内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冥月也挑了挑眉。里面没有堆积如山的金银,反而整齐地码放着一口口大箱子。她打开一口,里面是码放整齐、官印清晰的……盐引!再看一口,是地契、房契,还有几本厚厚的账册。
冥月迅速翻看了一下账册,里面清晰记录了朱富贵如何与官府勾结,虚报盐引、哄抬盐价、偷漏税款,以及放印子钱的明细,时间、人物、金额,一清二楚!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她毫不犹豫,将这几本关键账册和那厚厚一叠盐引、地契房契全部收入空间。至于金银?她在角落里找到了几个小匣子,里面是金锭和珠宝,数量不算惊人,但足够济世堂和“暗夜”挥霍一阵子了。收!
做完这一切,她想了想,依旧留下了那片标志性的晴空叶,放在空了的账册位置上。
离开书房,她没有立刻撤退,而是鬼使神差地摸向了朱富贵的卧房。倒不是想干什么,纯粹是职业病(神偷的)发作,想看看这位“大善人”的睡姿。
卧房外果然守着两个彪形大汉,正靠着门框打盹。冥月如狸猫般从侧面翻上屋檐,揭开一片瓦,朝下望去。
只见朱富贵挺着个大肚子,睡得正酣,鼾声如雷。他床头的矮几上,赫然放着一尊金光闪闪的弥勒佛,佛肚子上还镶嵌着几颗硕大的宝石,在黑暗中都能感觉到那股子……俗气的豪奢。
冥月嘴角抽了抽,恶作剧之心顿起。她小心翼翼地用细丝垂下,精准地勾住那尊金佛,慢慢提了上来。掂了掂,分量不轻。她又从空间里掏出一块之前顺手牵羊的、黑不溜秋的煤块(准备当炭笔用的),用细丝轻轻放回了原位。
做完这一切,她心满意足,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朱府的夜色中。
第二天,朱府炸开了锅。
库房失窃!关键账册、大量盐引地契不翼而飞!朱富贵得知消息,当场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尤其是看到那枚熟悉的晴空叶时,更是面如土色。
然而,更让他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咱们捐给城外苦水村修桥的五百两银子……昨、昨晚被人在村口发现了!就放在村正家门口!还、还有那些之前被咱家逼得卖儿卖女的借据……也、也都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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