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抱着宝儿,在山林间又辗转了几日。她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凭借着过人的野外生存能力和灵泉水的支撑,倒也没饿着冻着。宝儿似乎渐渐适应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除了饿和尿了会哼哼几声,大部分时间都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偶尔还会对着晃动的树叶“啊啊”地叫,自得其乐。
“崽啊,你这心态可以,随娘,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冥月戳着儿子软乎乎的脸蛋,苦中作乐。她现在的形象,经过几次微调,已经是个看起来饱经风霜、面色黧黑、头发干枯的逃难农妇,连她自己对着水洼照的时候都差点没认出来。
这天傍晚,她寻到一处靠近溪流的、相对隐蔽的山坳准备过夜。刚把宝儿放下,准备去捡些干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争执声。
“呜……阿爷,疼……囡囡怕……”
“乖囡囡,别怕,阿爷在……再忍忍,等阿爷找到止血的草药……”
冥月心中一凛,立刻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靠近声音来源。
只见溪流边的一块大石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猎户打扮的老者,正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娃。女娃的左小腿血肉模糊,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裤脚和老者粗糙的手掌。老者脸上满是焦急和心疼,正手忙脚乱地用撕下的布条试图包扎,但显然效果不佳,血还在流。旁边扔着一把简陋的弓箭和一只死透的山鸡,看来是打猎时出了意外。
冥月目光扫过女娃的伤口,是野兽爪痕,伤口颇深,而且似乎有些感染迹象,必须立刻处理。
她略一沉吟,抱着宝儿走了出去,故意放重了脚步。
那老猎户听到动静,警惕地抬起头,看到冥月(易容后的农妇)抱着孩子,神色稍缓,但依旧带着防备:“这位大嫂,你是……?”
冥月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同情和担忧,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道:“俺是过路的,听到娃哭,过来瞅瞅。哎呀,这娃伤得不轻啊!得赶紧止血上药!”
她说着,不等老猎户反应,就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女娃的伤势。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个热心肠的过路妇人。
老猎户见她动作熟练,又带着孩子,不似歹人,稍稍放松了警惕,焦急道:“是啊,被林子里的野豹子挠了一下,俺这……俺这粗手笨脚的……”
“俺娘家以前是采药的,懂点土法子。”冥月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从怀里(实则从空间)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事先准备好的、用普通树叶包裹的止血消炎药粉(掺了少量灵泉粉末),还有干净的布条。
她动作麻利地先用溪水(悄悄混入几滴灵泉水)清洗伤口,然后撒上药粉,用布条仔细包扎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沉稳老练,看得老猎户一愣一愣的。
药粉效果立竿见影,血很快就止住了,女娃也停止了哭泣,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冥月。
“好了,血止住了。这药粉你拿着,明天再换一次。”冥月将剩下的药粉塞给老猎户,语气温和,“伤口有点深,这几天别沾水,最好别让她乱跑。”
老猎户接过药粉,感激涕零,连连作揖:“多谢大嫂!多谢大嫂!您真是活菩萨啊!俺叫赵大山,这是俺孙女囡囡。俺们就住在山那边的赵家屯。大嫂您这是要去哪儿?要是顺路,到俺家歇歇脚,喝口热水?”
冥月心中一动。赵家屯?听起来是个小村落。或许可以暂时去那里落脚,打探一下消息,总比一直在山里漫无目的地乱窜强。
她脸上露出愁苦之色:“俺是南边逃难来的,家里遭了灾,男人也没了,就剩俺带着这病秧子娃(指了指怀里的宝儿)去北边投亲,谁知亲戚搬走了,俺这……正不知该往哪儿去呢……” 她说着,还适时地用手背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赵大山一看,更是同情心泛滥:“哎呀!这兵荒马乱的!大嫂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到俺们屯子住几天!俺家虽然不富裕,但多两双筷子还是有的!等孩子好些了,你再做打算!”
这正是冥月想要的结果。她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感激”地点点头:“那……那就麻烦赵大叔了。”
于是,冥月抱着宝儿,跟着一瘸一拐的赵大山和他孙女囡囡,朝着赵家屯走去。
囡囡对冥月这个“救了她的婶婶”很有好感,虽然腿疼,但还是好奇地凑过来看宝儿。宝儿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小姐姐,挥着小手,咿咿呀呀地要去抓囡囡的辫子。
“婶婶,小弟弟真好看。”囡囡小声说,忘了腿上的疼。
冥月看着两个小家伙的互动,心里也软了几分。或许,在这个淳朴的小山村,她和宝儿能过上一段真正安稳的日子?
到了赵家屯,冥月才发现,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偏僻闭塞。村子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只有几十户人家,大多以打猎和采集山货为生,几乎与世隔绝。赵大山是村里有名的老猎户,人缘不错。他带着冥月这个“落难寡妇”回来,村里人虽然好奇,但看在赵大山的面子上,也都表示了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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