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营内已是一片混乱。几名黑衣人踹翻药架,打翻火盆,浓烟与血腥气弥漫。他们目标明确,直扑那些躺在简易床榻上、毫无反抗之力的重伤员,意图制造恐慌,同时搜寻可能藏匿在此的“目标”。
孙老军医须发戟张,手持一根捣药杵,挡在重伤员最集中的区域前,他身边是几个同样年老或带伤的医徒和伙头兵,拿着菜刀、木棍,脸色发白,却无人后退。
“恶贼!伤兵何辜!”孙老怒喝,一杵砸向当先冲来的黑衣人面门,竟带着几分悍勇。那黑衣人侧身避开,反手一刀劈来,孙老踉跄后退,胳膊上顿时见红。
眼看黑衣人就要突破这薄弱的防线,一道灰影如同鬼魅般从侧面营帐阴影中掠出!
“嗖!嗖!嗖!”
细微的破空声几乎被喊杀掩盖,冲在最前的三名黑衣人动作突然僵住,喉咙或颈侧不知何时多了一点细微的银芒。他们眼中闪过惊愕与茫然,随即浑身麻痹,软软栽倒。
慕容晚晴身影显现,手中已扣住另几枚银针,眼神冷冽如冰。她没有选择致命穴位,麻药剂量足以让这些壮汉昏迷数个时辰。在此绝境,节省每一分体力、减少正面冲突才是上策。
“林先生!”孙老等人又惊又喜。
“孙老,带重伤员向最内侧转移,用床板杂物堵住通道!能动的轻伤者,拿起身边任何东西,守住门口和窗口!”慕容晚晴语速极快,不容置疑。她目光扫过,迅速判断形势。伤兵营入口狭窄,易守难攻,但若被敌人堵死,也是绝地。必须主动制造混乱,争取时间。
她快速从怀中(实则是空间)掏出几个纸包,塞给孙老和两个还算镇定的医徒:“黄色药粉,撒向门口,能致人涕泪横流,视线模糊。绿色药粉,混入未熄的火灰扬撒,可产生刺鼻浓烟,扰乱嗅觉。争取时间!”
她又将一瓶稀释的灵泉水递给孙老:“重伤危急者,每人喂一口,吊住性命!”
孙老接过,触手温润的瓷瓶和慕容晚晴眼中不容置疑的冷静,让他慌乱的心一定,重重点头:“老夫明白!”
慕容晚晴不再停留,转身又没入阴影。伤兵营暂时能守一阵,但核心危机仍在主战场。韩冲那边压力越来越大,敌人似乎已经识破疑兵之计,攻势重新变得凌厉、有序,并且分出了更多人手,开始有目的地向后营方向穿插、搜索。
显然,他们的首要目标,是生擒慕容晚晴!死命令可能已下:活的,价值更大!
慕容晚晴心念电转,迅速回到之前指挥的土坡后。宝儿看到她安然返回,小脸上紧张稍缓。周围的侍卫和士兵看到她,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依赖和信服。方才的火攻疑兵和伤兵营的及时救援,已让“林先生”的威信在绝境中悄然树立。
“情况如何?”慕容晚晴看向一名负责观察的军官。
“韩将军那边吃紧,敌人又增兵了!至少有一队人,约五十左右,正绕过主战场,从西侧矮沟向这边摸来!速度很快!”军官急道,指向一个方向。
慕容晚晴顺指望去,果然看到一片晃动的黑影,正借助地形和营帐阴影,快速向这片后营核心区域逼近。他们动作专业,分散交替前进,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专为执行“擒王”任务而来!
而此刻,她身边仅有不到二十名护卫和临时召集的轻伤员,韩冲那边根本无法分兵来援。硬碰硬,绝无胜算。
“不能让他们靠近!”慕容晚晴眼神锐利,大脑飞速运转,现代看过的无数战例、特种作战理念、甚至游戏中的塔防策略在脑中碰撞。兵力不足,就靠地形和智慧!
她迅速观察四周地形。她们所在的土坡是后营相对高点,但并非绝地。坡下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演练场,再往外是马厩(已空)、辎重堆放处和一片乱石灌木丛。敌人从西侧矮沟来,必经那片开阔地。
“听着!”慕容晚晴声音清晰而冷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我们没有退路,也不能指望韩将军分兵。但我们可以在这里,给他们挖个坑!”
她快速下达一连串命令,语速快却不乱:
“第一队,你们五人,去辎重处,找所有能找到的绳索、铁蒺藜、还有废弃的车辆!把绳索在开阔地两侧的营帐桩和乱石间低矮横拉,离地一尺,绊马索原理!铁蒺藜稀疏撒在开阔地前半段,重点在绊索之后!”
“第二队,你们三人,去把演练场边那几个练习用的草人靶子搬过来,披上破斗篷或军衣,插在土坡背面显眼处,稍微露出‘头’和‘肩膀’!”
“第三队,你们几个,收集所有剩余的锣鼓、号角,还有火把!听我号令,火把要能瞬间全部点燃!”
“其余人,包括轻伤员,全部上土坡,找掩体!弓弩手在前,持刀枪者在后。我们没有多少箭矢,节省使用,听我命令齐射,目标:被绊倒或迟疑的敌人!”
“宝儿,”她蹲下身,看着儿子,“你和这位侍卫叔叔待在后面那个小掩体里,无论听到什么,除非娘亲或韩叔叔亲自来叫,绝对不要出来,不要出声,好吗?”她指着一个由营帐支架和厚木板临时搭成的简易隐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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