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内,烛火将南宫烨苍白的脸映照得轮廓分明。他肩臂处的绷带已被慕容晚晴重新处理过,敷上了掺有微量灵泉精华的解毒生肌药膏。但“狼吻”之毒剧烈,箭伤深及筋骨,虽经救治暂稳,元气大伤仍是事实。
慕容晚晴坐在榻边,看着烛光下男人沉静的睡颜,又凝神听了听帐外渐息的喧嚣。黑风坳已下,粮草危机暂解,但外祖父靖西侯仍困守黑石城,太子毒计环伺,大军虽获补给却疲惫待整。而他们带回的那个惊人发现——废弃银矿中隐藏的、可能通往敌后的密道,更是将新的可能与风险同时摆在了面前。
南宫烨必须尽快恢复。至少,要能清醒地主持大局,判断那条密道的价值,并决定下一步如何落子。
她深吸一口气,意念沉入随身空间。
空间内温暖如春,灵气盎然。她的目光落在深处灵泉源头附近,那里生长着三株通体碧绿如玉的藤蔓,藤上挂着几枚晶莹如红宝石的果实——朱颜果。
此果乃空间异宝,数年方熟,蕴含磅礴生机,有洗筋伐髓、催愈重伤之奇效,然药性霸道。
她小心摘下一枚最饱满的,退出空间,她将朱颜果置于掌心,右手运起内力,缓缓将果实炼化成一团馥郁浓稠、流光溢彩的赤金色浆液。然后,她捏开南宫烨的下颌,将那团浆液小心渡入他口中,并辅以银针刺穴,引导那股霸道而精纯的药力,缓缓流向他受损的经脉、骨骼和脏腑,重点滋养箭伤与刀伤处。
昏迷中的南宫烨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闷哼,额角青筋隐现,周身皮肤迅速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温度急剧升高。这是在洗练肉身,催发潜能的痛苦过程。
慕容晚晴额上渗出细密汗珠,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银针,疏导药力,护住他的心脉要害。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南宫烨身体的颤抖才渐渐平息,潮红褪去,转为一种温润健康的淡粉色,呼吸也变得绵长有力起来,面色转为温润的淡红。
她再次探脉,发现那致命的“狼吻”余毒已被冲刷得七七八八,脏腑损伤得到极大修复,最惊人的是两处伤口——原本需要数月才能愈合的筋骨损伤,在朱颜果霸道药力的催生下,竟已开始飞速弥合新生,虽然离痊愈尚早,但已无大碍,甚至能承受一定的活动。朱颜果效力,果然惊人。
慕容晚晴松了口气,拭去额间细汗,消耗不小。
就在这时,南宫烨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初时有些涣散的目光,迅速凝聚起锐利与清明。他几乎立刻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那足以致命的伤痛竟减轻泰半,体内一股蓬勃暖流涌动,驱散了沉疴与虚弱。他尝试动了动左臂,牵动伤口仍有痛楚,却远非之前那种难以忍受的撕裂感。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榻边的身影。
烛光下,慕容晚晴略显疲惫的面容沉静依旧,但眼底关切未褪。四目相对,帐内一时寂静。许多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南宫烨心头翻滚——矿洞中的生死相依,身份揭破的震惊与恍然,多年寻觅与误解的荒诞,还有此刻,她不惜耗费心力救治自己的事实。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化作一声低沉的:“……多谢。”
声音干涩,却郑重无比。
慕容晚晴微微摇头,递过一杯温水:“王爷感觉如何?朱颜果药性霸道,需循序疏导,三日内仍不可妄动真气,剧烈发力。”
南宫烨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温水润泽了喉咙,也让他思绪更清晰了些。他依言缓缓坐起,靠上软垫,目光扫过帐内,看到一旁矮几上摊开的地图——正是那张标注了矿道与“鬼哭坳”的舆图。
“宝儿……”他最先问起。
“受了惊吓,但无碍,服了安神汤,由韩将军派人守着,已睡了。”慕容晚晴道,顿了顿,补充,“他很勇敢。”
南宫烨心头一松,随即又是一紧。太子竟丧心病狂至此,连稚子都不放过。这笔账,他记下了。此刻,他却将翻涌的杀意按下,目光落回地图:“矿道出口,探明了?”
“嗯。”慕容晚晴起身,将地图挪近,指尖点在上面,“清理塌方后,前方探明尚有约三里稳固通道。出口隐于‘鬼哭坳’东侧乱石坡背阴处,极为隐蔽。根据韩将军带回的泥土与刺客身上残留比对,几乎可以确定,‘鬼哭坳’就是太子死士之前的藏匿点,甚至可能……”她指尖向北轻划,“与北狄有某种秘密勾连,或是通往其后方某个据点的起点。”
南宫烨凝神看图,虽脸色仍白,但眼中锐光如刀锋出鞘。黑风坳已克,大军获粮,短期补给无忧。但要想解黑石城之围,正面强攻北狄大军,仍是以疲兵击严阵,胜负难料,代价必巨。这条意外发现的密道,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你的看法?”他抬头,看向慕容晚晴。不知从何时起,他已自然而然地想要听取她的见解。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颠覆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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