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面如死灰,被两名士兵架着胳膊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两道拖曳的痕迹,随即被寒风卷起的尘土掩去。
南宫烨将韩将军引至一旁,低声迅速交代了情况。关于慕容晚晴的过往只字未提,只说她曾为采药偶然发现过废弃矿洞,洞内或有通往北境的捷径,需立即探查。
韩将军听闻,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他是南宫烨心腹,深知黑石要塞情势危急,每一刻都宝贵异常。若真有密道,确是扭转战局的天赐良机!
“王爷,末将愿亲自率人探路!”韩将军抱拳请命。
南宫烨却摇头:“不,本王亲自去。你留在上面,统率大军,务必稳住阵脚。若有任何异动,立即按第三号方案行动,不可有丝毫延误。” 韩将军闻言,虽仍有担忧,却不敢违令。
他深知南宫烨行事向来谋定后动,此番亲自涉足险地,必有深意。“末将领命!王爷……万事小心。”
另一边,慕容晚晴正在向亲卫队长索要一些东西:更多的火把、火折子、长绳、一小包石灰粉、还有……雄黄粉和几样她指名要的草药。
“慕容郎中,您这是……”亲卫队长有些疑惑。
“矿道多年封闭,恐有蛇虫毒瘴。做些准备,有备无患。”慕容晚晴言简意赅,将东西一一收进她那个看似不大、却仿佛总能掏出东西的医药包里(实则大部分悄然转移进了空间)。
不久,一支由两百名精锐组成的队伍悄然潜入矿洞附近的密林之中。他们个个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身手似猎豹般矫捷,奉命在此隐蔽,静待时机。
矿洞口,只剩下南宫烨、慕容晚晴,以及四名南宫烨绝对信任、武功高强的贴身亲卫。
矿道入口幽深如巨兽之口,火把的光在湿冷的石壁上跳跃不定。
南宫烨接过一支火把,看向已准备妥当的慕容晚晴——她背上那个不起眼的药包,此刻似乎更鼓胀了些。 “都退开三丈外把守。本王与慕容郎中进去探查,无本王号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他沉声下令,目光扫过亲卫队长,“尤其是太子的人,若敢靠近,以刺探军机论处。”
“是!” 随着亲卫队散开警戒,南宫烨率先踏入矿道。
阴冷的空气裹挟着霉尘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扑面而来,脚下碎石嶙峋。慕容晚晴紧随其后,手中的火把压得很低,既照明前路,也警惕地观察着地面与两侧石壁。
矿道深处隐约传来滴水声,嗒,嗒,嗒,空洞而规律,更衬出四周死寂。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愈发狭窄,需稍稍侧身。
南宫烨正要侧头提醒,却听身后慕容晚晴低声道:“王爷,且慢。” 他停步回身,火光映照下,只见慕容晚晴蹲下身,用火把靠近地面一处略微潮湿的凹痕。她从药包中(实则从空间)拈出一小撮石灰粉,轻轻撒下。
粉尘落下,并未完全贴附地面,而是极其细微地、缓缓地朝矿道深处流动。 “有微弱气流,并非完全封闭。”她抬头看向南宫烨,火光在她眼中跃动,“但风向不稳,深处必有较大空腔,或另有出口。”南宫烨点头,继续往前走。坑道起初极为狭窄陡峭,只能容一人勉强下行,脚下是碎石和湿滑的苔藓。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向后伸出:“抓住我的手,当心滑。”
慕容晚晴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带着握剑薄茧的大手,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温热的触感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跟紧我。”南宫烨的声音在前方黑暗中响起,沉稳有力。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向地底深处行去。火把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几步范围,四周是绝对的黑暗和压抑的寂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脚步声,以及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走了约莫一刻钟,坑道逐渐变得平缓,也宽敞了一些,可以勉强两人并行。但岔路开始出现,纵横交错,如同迷宫。
慕容晚晴松开手(南宫烨似乎顿了一下才放开),举高火把,仔细辨认着洞壁。许久,在一处不起眼的拐角,她眼睛一亮:“在这里。”
南宫烨凑近,只见潮湿的岩壁上,用某种暗红色的矿物颜料(很可能是赤铁矿)画着一个极其简略的箭头,箭头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抽象的太阳图案,和之前洞室里那个炭笔画的小太阳神似。
“这是我留下的。”慕容晚晴确认道,“箭头指的方向,就是我当年感觉有风、听到水声的那条道。跟着这些记号走。”
南宫烨心中一定。有记号,就有希望。
他们选择了箭头所指的岔道。这条矿道更加古老,开凿痕迹粗犷,时宽时窄,地面凹凸不平,有时需要攀爬,有时需要涉过浅洼的积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矿石和岁月腐朽的味道。
慕容晚晴走得很专注,不时停下辨认记号,或侧耳倾听风声水声。南宫烨则始终走在她侧前方半步,警惕地观察着前方和头顶的岩层,遇到低矮处会用手护住她的头,遇到湿滑处会提醒她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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