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脸。八百人的救援队伍在齐膝深的雪地里沉默地疾行,只有马蹄踏雪、皮靴碾冰的咯吱声,还有沉重的喘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每个人都知道,晚到一刻,王爷和被困兄弟们的危险就多一分。
慕容晚晴骑在一匹相对温顺的驮马上——这是韩冲特意安排的。她背着那个鼓鼓囊囊、看起来能把瘦削的她压垮的巨大医药包,头上裹着厚实的毡巾,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队伍的状况。严寒对她来说似乎影响不大,体内修炼的古武内力缓缓流转,驱散着寒意。但长时间在恶劣天气下行军,对普通士兵是极大的考验。
果然,行进了约一个时辰后,开始有士兵出现冻伤迹象,也有人因为急促行军加上寒冷,引发了旧疾咳嗽。
“停!原地休整一刻钟!检查冻伤!”韩冲果断下令。队伍在一片背风的岩石后停下。
慕容晚晴立刻下马,解开她那个神奇的医药包。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她先拿出几个扁平的小陶罐,打开,里面是淡绿色的、散发着清凉薄荷与姜草混合气味的药膏。
“手、脚、耳朵有冻伤或麻木刺痛的,过来。”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小队。
士兵们将信将疑地围过来。慕容晚晴手法利落,用干净的木片挑出药膏,快速涂抹在几个冻伤较严重的士兵患处。药膏触肤清凉,随即化为一股温热的暖流,迅速渗入,那刺骨的麻痛感和痒感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解!
“嘿!神了!不疼了!还暖乎乎的!”一个年轻士兵惊喜地叫道,活动着刚刚还僵硬刺痛的手指。
“我这耳朵也没那么火烧火燎的疼了!”另一个也喊道。
慕容晚晴又拿出几个水囊(不是灵泉那些),递给那些咳嗽的士兵:“喝点温水,慢慢喝。我这里还有些润喉止咳的药粉,含在嘴里慢慢化。”她拿出一些用小油纸包好的粉末,其实是混合了灵泉蜂蜜和川贝母等药材的特制含片。
士兵们依言照做,温水流过干涩刺痛的喉咙,那药粉含化后更是带来一片清凉舒润,咳嗽很快被压了下去。
“慕容郎中,您这药……真管用!” “比营里发的那黑乎乎的冻疮膏好使多了!”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赞叹,看慕容晚晴的眼神充满了惊奇和感激。他们之前只知道这位郎中医术好,心肠好,没想到随身带的药也这么灵!
韩冲在一旁看着,心中的疑团又像雪球一样滚大了一圈。慕容晚晴拿出的这些东西,效果太好,太及时了。而且,她那药包……看起来也没那么大,怎么能掏出这么多零零碎碎还看起来分量不小的瓶瓶罐罐、水囊药包?他刚才明明看见慕容晚晴给至少二三十人处理了冻伤,发了好几十包药粉,那水囊也递出去好几个……可她那药包的形状,怎么好像……没怎么变瘪?
一个亲兵凑到韩冲耳边,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将军,您说……慕容郎中他那个包,是不是……有点邪门?怎么跟个聚宝盆似的,掏不完啊?”
韩冲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慕容郎中妙手仁心,准备充分!再敢乱嚼舌根,军法处置!”话虽如此,他自己心里也直犯嘀咕。
休整完毕,队伍继续出发。慕容晚晴重新上马,那个大药包稳稳地背在身后。韩冲忍不住策马靠近她,状似随意地问:“慕容郎中,您这药包……挺能装啊。都带了些什么宝贝?”
慕容晚晴侧头看了他一眼,毡巾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弯了一下:“无非是一些急救药材、工具罢了。韩将军难道没听说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晚晴行医,习惯有备无患。” 说着,她像是为了证明,又从药包侧面的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递给韩冲,“韩将军,含着这个,提神醒脑,抵御寒气。”
韩冲接过,打开一看,是几颗深褐色、龙眼大小的药丸,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草本香气。他依言含了一颗在舌下,顿时一股清凉直冲头顶,因长时间紧绷指挥而产生的些许疲惫和寒意瞬间被驱散,精神为之一振!
“这……”韩冲眼睛又瞪大了。这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这慕容郎中,难道真是药王谷出来的不成?
慕容晚晴没再解释,专心控马前行。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些“非常规”手段,肯定会引起怀疑。但现在救命要紧,顾不了那么多。只要不暴露空间的根本秘密,其他的,让他们猜去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虽然停了,但风更大了,气温骤降。距离黑风坳还有大约二十里。韩冲命令队伍点燃少量火把照明,但必须尽量压低光芒,以免被可能的蛮族游骑发现。
夜间雪地行军更加艰难,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而且,寒冷和疲惫开始更严重地侵袭队伍。
就在这时,前方探路的斥候疾驰而回,脸色凝重:“将军!前方三里,发现蛮族设置的暗哨和绊马索!大约有十人左右,守在一处狭窄的坡口,是我们去黑风坳的必经之路之一!强行通过,必会惊动他们,他们肯定会发信号通知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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