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军区总医院住院部三楼。林峰站在镜子前,左手还吊着绷带,右手笨拙地系着领带。苏晴在一旁看着心疼,上前帮他整理:“医生说至少再住三天,你这样出去,伤口容易裂开。”
“三天太长了。”林峰看着镜中的自己,左肩的绷带在白色衬衫下显得突兀,“省里现在群龙无首,几十项工作等着拍板。我多躺一天,就可能多耽误一件事。”
苏晴叹了口气,不再劝。她知道,这个男人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七点半,林峰坐进车里。司机老王头上还贴着纱布,却坚持要开车:“林省长,上次是我大意了,这次绝不会再有闪失。”
“你的伤……”
“皮外伤,早没事了!”老王拍拍胸口,“再说了,李处长派了四个兄弟跟着,两辆车一前一后。就是坦克来了,我也给您挡着!”
林峰看向车外,两辆黑色越野车一前一后护卫,李锐坐在前车里,正通过对讲机布置路线。这种阵仗,他很不习惯,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讲个人感受的时候。
车子驶入省政府大院。清晨的阳光洒在庄严的办公楼上,但林峰能感觉到一种不同往常的气氛——门口的武警战士比平时多了两人,进出车辆检查格外严格;院子里,几个厅长正低声交谈,看到他下车,立刻停止说话,投来复杂的目光。
“林省长早!”
“林省长,您伤还没好怎么就来了?”
问候声此起彼伏,但林峰从那些眼神里读出了很多东西:有关切,有敬畏,有观望,也有隐藏的怀疑——一个刚上任几个月的副省长,能在这样的乱局中稳住局面吗?
走进省政府大楼,秘书长已经等在电梯口:“林省长,按照赵书记指示,今天上午九点召开省长办公会扩大会议,所有副省长、秘书长、副秘书长、各厅局主要负责人参加。这是会议议程和材料。”
厚厚一沓文件递过来。林峰接过,边走边看。第一项:通报刘振邦案件情况及省委决定;第二项:研究当前经济工作重点;第三项:部署安全生产大检查“回头看”;第四项:研究白云钢铁等涉案企业后续处置……
每一项都是硬骨头。
“另外,”秘书长压低声音,“昨晚到现在,有七个厅局的一把手通过各种渠道打听,问自己会不会被牵连。还有三个市的市长打电话来,担心之前审批的项目会不会被重新审查。”
林峰脚步不停:“你怎么回复的?”
“我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自身干净,就不必担心。”
“回答得好。”林峰走进自己办公室——暂时还是副省长办公室,但省委已经通知,尽快调整到常务副省长办公室,“通知办公厅,八点半我先和各副省长开个碰头会。”
“是!”
八点半,小会议室。五位副省长全部到齐,表情各异。常务副省长的位置空着——那是刘振邦之前坐的,现在没人敢坐。林峰很自然地坐在了左侧第一个位置,那是他原来的位置。
“各位,情况大家都清楚了。”林峰开门见山,左手吊着绷带的姿势让他显得有些吃力,但声音沉稳有力,“刘振邦严重违纪违法,令人痛心。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问题,就否定整个省政府的工作,更不能让全省几千万人民的生产生活受到影响。”
他扫视众人:“今天上午的扩大会议,我希望大家能统一思想。第一,坚决拥护中央和省委的决定;第二,各分管领域工作要正常推进,不能停摆;第三,有问题的主动说清楚,没问题的安心工作。”
分管农业的副省长犹豫道:“林省长,现在很多干部人心惶惶,有些该签的字不敢签,该开的会不敢开,怕担责任。这种状态,工作怎么推进?”
“那就从我们做起。”林峰斩钉截铁,“该我们签的字,我们签;该我们担的责任,我们担。如果因为怕担责任就不干事,那还要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干什么?”
他看向分管财政的副省长:“老张,你那里压力最大。今天会上,你把全省财政收支情况、重点项目资金保障方案,说清楚。特别是民生支出,一分钱不能少,一天不能拖。”
“明白!”
“老李,你分管交通住建,高速公路项目、保障房建设,进度不能慢。有困难的,会上提出来,我们现场协调。”
“好!”
一番布置下来,会议室里的气氛渐渐从凝重转向踏实。几位副省长看着眼前这个吊着绷带、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年轻同事,心里多了几分佩服——这种时候,能站出来扛事的,才是真担当。
九点整,省政府第一会议室座无虚席。全省四十二个厅局、十四个市州的主要负责人全部到场。当林峰走进会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和他吊在胸前的左臂上。
林峰走到主持席,没有坐下,而是站着开口:“各位同志,在正式开会前,我先说两句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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