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清洗的血腥味还没完全散尽,平州西部刚刚摁下去的葫芦,还没等陈野喘匀了气,凉州那边的瓢,就跟着冒了起来。而且这次冒起来的,不是一个瓢,是好几个,还带着刺儿。
王老三派往凉州的人,以及独孤狼在平州东部边境暗中发展的几个“线人”,几乎同时送回了紧急情报。情报内容指向同一个焦点——凉州三大部落中的秃发部和沮渠部,似乎真的被“过山风”说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被“过山风”许诺的、来自雍州的“丰厚物资”(经由“过山风”转手)所吸引,开始有了异动。
秃发部的游骑,最近频繁出现在与平州东部、雍州北部接壤的草场,试探意味明显。而沮渠部则开始在他们控制的边境隘口增兵,并限制了与雍州方面的民间贸易,特别是战马和皮货的输出。
“‘过山风’这龟孙,动作够快的!”陈野看着地图上标注出的最新态势,气得牙痒痒,“老子这边刚清理完门户,他那边就差点把联盟拉起来了?还用老子的东西当诱饵?”
小莲指着秃发部和沮渠部的位置分析道:“哥,秃发部贪婪,沮渠部排外,他们与‘过山风’勾结,利益驱使为主。但凉州三大部落并非铁板一块,实力最强、占据水草最丰美之地的乞伏部,与秃发、沮渠两部素有旧怨。据我们的人观察,乞伏部对另外两部与‘过山风’的接触,似乎颇为不满,但仍在观望。”
张彪摩拳擦掌:“大人,让俺带兵去北边边境转转!吓唬吓唬那帮秃发部和沮渠部的蛮子!让他们知道知道,雍州的刀快不快!”
“转个屁!”陈野骂了一句,“你现在带兵过去,不是吓唬,是直接帮‘过山风’把联盟促成了!他们正愁没借口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呢!”
他眯着眼睛,盯着地图上那个代表乞伏部的标记,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半晌,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们想联合?老子偏不让他们如愿!不仅不让他们如愿,老子还要让他们自己先咬起来!”陈野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这叫……‘驱狼吞虎’!不,是‘驱狼咬狼’!”
府衙密室,炭盆烧得噼啪作响,映照着陈野、小莲、王老三和刚刚被紧急召来的独孤狼的脸。
“老三,你手下在凉州的人,能接触到乞伏部的高层吗?最好是能说得上话的。”陈野问。
王老三沉吟一下:“乞伏部大头领乞伏炽磐为人谨慎,直接接触很难。但他手下有个掌管贸易的侄子,叫乞伏阿柴,贪财好色,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好!就从他下手!”陈野一拍大腿,“你立刻安排,让咱们的人,以西域大商贾的名义,去接触这个乞伏阿柴!给他送一份‘大礼’!”
“什么礼?”
“第一,重金!黄金、珠宝,让他眼花缭乱!第二,”陈野嘿嘿一笑,“美女!挑最会来事的,懂胡语、会歌舞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压低声音,“向他透露一个‘绝密消息’:秃发部和沮渠部,已经和‘过山风’达成了秘密协议,准备联手吞并乞伏部!瓜分他们的草场和牛羊!而‘过山风’承诺给秃发、沮渠的武器粮饷,其实就是我们雍州‘不得已’提供给‘过山风’的!因为‘过山风’威胁我们说,如果不给,他就先联合秃发、沮渠来打我们!”
王老三眼睛一亮:“大人,您这是……祸水东引,再加离间计?”
“没错!”陈野得意道,“让乞伏部以为秃发、沮渠要联合外人搞他,而咱们是被胁迫的‘受害者’。只要乞伏阿柴把这个消息带回去,以乞伏炽磐的性格,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转向独孤狼:“独孤狼,你那边也别闲着。让你在平州东部的人,散播消息。就说秃发部和沮渠部背信弃义,拿了‘过山风’的好处(咱们的物资),却还想趁机勒索更多,甚至想反过来吞掉‘过山风’的一部分地盘!把水搅得越浑越好!”
独孤狼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躬身道:“卑职明白!定让他们互相猜忌,狗咬狗!”
“这叫双管齐下!”陈野总结道,“一边拉拢乞伏部,挑拨他们与另外两部的关系;一边在‘过山风’和秃发、沮渠之间制造矛盾!老子倒要看看,这个脆弱的联盟,经不经得起这么折腾!”
几天后,凉州,乞伏部王帐所在地。
乞伏阿柴的营帐内,灯火通明,酒肉飘香。王老三派出的“西域大商”乌斯曼(由王老三手下最能忽悠的兄弟扮演),正带着几个戴着面纱、身段婀娜的舞姬,与乞伏阿柴把酒言欢。
金锭和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美酒如同流水般消耗,舞姬媚眼如丝,舞姿曼妙,将乞伏阿柴迷得神魂颠倒。
酒至半酣,乌斯曼挥退左右,凑近乞伏阿柴,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尊敬的阿柴头人,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乞伏阿柴搂着一个舞姬,大手一挥:“乌斯曼兄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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