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扶着墙,感觉不是眼前发黑,是整个人生都他妈黑了。
粮仓只剩耗子屎?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级玩笑?他一个现代社畜,就算被老板画大饼,至少月底工资卡还能有点响动,搁这儿倒好,前任直接给他留了个连耗子都嫌弃的烂摊子!
“大人……您,您没事吧?”张彪看着陈野脸色变幻,从苍白到铁青,最后几乎泛着绿光,担心地想去扶他。
“没事?”陈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老子事大了!”他猛地直起身,饿得发虚的身体爆发出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力气,一把抓住张彪的胳膊,“你确定?粮仓里真他娘的一粒米都没了?会不会是你看漏了?或者……被周扒皮他们藏到别处去了?”
张彪被攥得生疼,却不敢挣脱,只是憨实地摇头,语气肯定:“大人,粮仓的锁……还是您饿晕前让小人才撬开的,说看看有没有耗子能逮来充饥……里面空的,能跑马的空,耗子窝都干了……”
得,实锤了。陈野松开手,无力地滑坐到门槛上,看着院子里那几簇顽强生长的杂草,脑子里飞速旋转。
画出去的饼,明天就得兑现,不然外面那些刚刚升起希望的流民,能把这破县衙连同他一起生吞了。指望周扒皮拨款拨粮?不如指望母猪上树。自己去变?他倒是想,可穿越也没给配个系统或者空间啊!
等等……资源?
陈野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张彪:“张彪,你刚才说,云溪县穷得叮当响,要啥没啥……那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路?商队经常走的那种路?”
张彪被问得一愣,挠着头想了想:“路……有倒是有一条,是连通隔壁怀远县和府城的官道,不过……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平时也没什么人走。偶尔有些不怕死的客商,图近道,会从那边过。”
官道!客商!
陈野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饿狼看到了肥肉。没资源,可以借啊!没人脉,可以抢……啊不,可以“创造”啊!
一个大胆、疯狂,甚至带着浓浓痞气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张彪!”他再次站起身,这次腰板挺直了,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让张彪既熟悉又陌生的“坏水”,“你去外面,从登记的人里,挑几个……看着还有点力气的,手脚麻利的,最重要的是,嘴巴严实的!告诉他们,本官带他们去找吃的,但谁要是敢走漏风声,明天的粥就没他份!”
虽然不明白大人要干什么,但张彪对“找吃的”这三个字毫无抵抗力,立刻重重点头:“是,大人!我这就去!”
趁着张彪去挑人的功夫,陈野回到他那漏风的偏房,翻箱倒柜,终于从床底扒拉出原主那件稍微体面点的、洗得发白的青色官服,拍了拍上面的灰,郑重其事地套在身上。又对着一个破了一半、模糊不清的铜镜整理了一下衣冠。镜子里的人,虽然面黄肌瘦,但眼神里的狠劲和精明,已经彻底取代了原主的懦弱。
“妈的,老子今天就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空手套白狼!”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开一个带着痞气的笑容。
半个时辰后,云溪县外那条着名的“破官道”旁,一片小树林里。
陈野带着张彪,以及精心挑选出来的五个虽然面有菜色,但眼神还算清亮、体格相对完整的青壮,埋伏在齐腰深的草丛里。这五个人,是张彪拍着胸脯保证“老实、听话、力气还不小”的,此刻都紧张又带着点兴奋地看着陈野。
“都听好了,”陈野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眼前这几张忐忑的脸,“待会儿,听我号令行事。咱们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咱们是……是请‘财神爷’来咱们云溪县做客,顺便……投资!”
“财神爷?投……投资?”一个叫李老四的汉子懵懂地重复着。
“就是请他们出钱出粮,帮咱们云溪县渡过难关!”陈野言简意赅地解释,“放心,本官是县丞,是官!咱们这是……特殊的招商引资方式!事成之后,参与的人,顿顿干饭,管饱!”
“顿顿干饭!”这几个字比什么大道理都管用,五个汉子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呼吸都粗重起来,仿佛已经闻到了米饭的香味。什么害怕、犹豫,全被对食物的渴望压了下去。
“一切都听大人吩咐!”几人压低声音,异口同声。
陈野满意地点点头。他选的这个埋伏点很有讲究,是一个必经的拐弯处,而且路面有个大坑,车马经过必然减速。
等待是煎熬的。日头慢慢偏西,陈野的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叫唤,就在他几乎要怀疑今天是不是运气不好时,一阵吱吱呀呀的车轴声和嘚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来了!
陈野精神一振,透过草丛缝隙望去。只见一支不算庞大的车队缓缓行来,三辆骡车,上面堆着鼓鼓囊囊的麻袋,看那沉甸甸的样子,不是粮食就是盐铁之类的硬通货。车队前后各有几个骑着驽马的护卫,穿着普通的劲装,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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