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客栈”挂上了崭新的(相对而言)木头招牌,“云溪赌场”门口的铁律石碑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柳娘子带着妇人们制作的、带着野花清香的香皂和颜色朴素的胭脂,也摆上了县衙门口临时搭建的木台子。
云溪县,这个曾经死气沉沉的破落县城,仿佛一个久病初愈的病人,虽然依旧虚弱,但脉搏已经有力地跳动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陈野站在县衙二楼的破窗户前(这已经是全县最高的“观景台”了),看着远处官道上偶尔出现的、被张彪他们“热情”引导过来的零星客商,再看看城内渐渐多起来的行人,以及那些在新建的居民区里忙碌的百姓,心中颇有几分“万丈高楼平地起”的感慨。
“妈的,总算有点样子了。”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然而,他深知,这点“样子”还脆弱得很,经不起任何风浪。客栈需要稳定的客源,赌场需要严格的管理和吸引人的“特色”,胭脂铺需要打开更广阔的销路,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字——钱!前期投入像流水一样花出去,王老三带来的那点粮食和销售“神仙佳酿”的微薄利润,早已捉襟见肘。
“大人,‘有间客栈’今天又只住了三个客人,都是穷酸行脚的,房钱收不了几个。”赵小乙跑来汇报,脸上带着愁容。
“大人,赌场今天倒是来了两拨人,但赌资都不大,抽水勉强够兄弟们吃顿饭。”张彪也挠着头说道,让他打人他在行,让他算账管赌场,实在是为难他了。
“大人,这是今天卖香皂和胭脂的收入……”柳娘子递过来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十个铜板,她脸上带着愧疚,“买的大多是县里的妇人,用鸡蛋、菜蔬来换的多,现钱少……”
陈野看着桌上那点可怜的“营业收入”,揉了揉眉心。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知道不能急,但时间不等人,尤其是……
他想起了那个被刘通判带走的周扒皮。按照官场惯例,查办一个县令,尤其是证据确凿的贪腐案,不会拖太久。算算日子,府城那边的判决,以及新任县令的任命,恐怕就在这几日了。他必须在新任县令到任之前,让云溪县呈现出一种“非他不可”的态势,至少,要让上面觉得,临阵换将不利于云溪县的稳定和发展。
“看来,不出点奇招是不行了。”陈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吩咐道:“赵小乙,从明天起,客栈对入住超过三天的客商,房费打八折!并且,可以凭房牌,免费到赌场体验……呃,兑换价值十文钱的筹码!”
赵小乙眼睛一亮:“大人,这能行吗?”
“这叫‘捆绑销售’!”陈野解释道,“先把人吸引过来住下,只要人来了,还怕他们不花钱?赌场那边也一样,十文钱的甜头,勾着他们继续玩!”
他又看向柳娘子:“柳娘子,你们的香皂胭脂,光在县里卖不行。这样,挑一些品相好的,包装一下,送到‘有间客栈’去,作为‘特色礼品’,送给那些住店的女客,或者让客商买去送人。再让王老三下次来的时候,带一些去府城试试水。”
最后,他对张彪说:“彪子,赌场的规矩不能破,但氛围可以搞起来!找两个机灵点、嗓门大的,在赌场里当‘托儿’……呃,是当气氛组!赢了钱要欢呼,要显得咱们这赌场旺气!但记住,绝对不能自己下场参与赌博,更不准作弊!”
一番安排下去,众人虽然对“捆绑销售”、“气氛组”这些新词似懂非懂,但都感觉大人又有新点子了,立刻领命而去。
陈野自己也没闲着,他再次找来了王老三。这次,他拿出了更大的诚意。
“王老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陈野指着桌上那坛经过多次过滤、口感稍微顺滑了一点的“神仙佳酿”升级版,“这酒,我还能改进。但需要时间,也需要资金。我想跟你做个长期买卖。”
王老三如今对陈野是又怕又敬,连忙道:“大人请讲。”
“以后,我云溪县出产的所有东西,无论是酒、香皂胭脂,还是以后可能有的山货、手工品,都由你王老三独家代理在外销售!我给你最低的进货价!”陈野抛出了诱饵。
王老三心脏砰砰跳,独家代理!这意味着巨大的商机!他强压激动:“那……大人需要小人做什么?”
“两件事!”陈野伸出两根手指,“第一,预付一笔订金,帮我解决眼前的资金缺口。第二,利用你的渠道,全力宣传我云溪县!告诉那些客商,来云溪县,有好酒、有实惠的客栈、有……有公平的赌场!还有独特的土产!把商路,给我彻底打通!”
王老三略一思索,便咬牙答应下来。他看好陈野的潜力,这是一笔风险投资,但回报可能极其惊人!“好!小人信得过大人!这笔订金,我出了!宣传的事,包在我身上!”
送走王老三,看着到手的一笔不算多但能解燃眉之急的银钱,陈野松了口气。资本的原始积累,总是带着点血腥和套路,但只要最终目的是为了发展,为了百姓,他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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