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过这么说,李岩捋着胡须,笑着问道:“两位将军,贵军到此已经两月,为何迟迟不动身南下?”
“这......”
李过和高一功两人对视一眼,均不知道如何作答。
不想走这话,他们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李岩背着手边走边说:“两位,既然是旧识,我也就畅所欲言,若有冒犯,还请担待。”
李过和高一功皱着眉头,看李岩有什么高论要说。
李岩没有管他们,继续说道:“尔等非身惰,实乃心惰。心惰则军心涣,心惰则生依赖。所赖者,无非我军之强、珍馐华服、奇珍异宝耳。此等物事早已蚀尔等之心,此乃症结所在。”
李岩这时停下脚步,看向李过和高一功。
“两位将军,我说的对否?”
被人揭穿老底,李过和高一功老脸一红。
高一功心中还有不服,没好气的道:“我大顺也曾贵有天下,何等珍宝没见过,哪个稀罕你这些?”
李岩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对讲机晃了晃。
“此等传音千里之物,将军,可曾见过?”
高一功也有一个对讲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李岩拿着对讲机,继续笑着道:“二位老友,我军异于天下诸军,其特者有三,我定名为三新。”
李岩提出了所谓三新,李过和高一功很好奇,到底是哪三新。
李岩也不迟疑:“新军队,新势力,新制度!”
李过和高一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中看出了疑惑。
李岩举着食指:“其一,新军队。我安民军出自于百姓,乃为百姓而战,以往天下诸侯各路军阀皆为自我,或为一小伙势力而战,我军则不同,出身于百姓,乃是百姓子弟之兵。”
这个李过和高一功深以为意,就算是他们所在大顺,打着口号虽为百姓,到了最后还不是为了那个位子。
李岩腰间掏出手枪:““此乃新式火器,二位当识得。秦王殿下蒙太祖神授,我军早已弃却刀枪旧械,尽换火器,环县两战,十万建虏尸填沟壑,便是明证。”
对于安民军的强大,李过和高一功一点不敢质疑,几万建虏尸体还在环县沟里埋着。
李岩继续道:“某称此为新军,非独恃火器之利。更有铁律森严,全军上下,官兵一体,无有贵贱。秦王亲定《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条条昭昭,方使我军迥异于世间诸营。”
所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李过和高一功都了解过,甚至他们还会背几段。
尤其是高一功,前些日子,他巡营之时,发现有几个士兵偷偷在背什么东西。
好奇之下,他将士兵叫来询问,结果才知,这是安民军每个士卒必须要背会的章程。
那时高一功不以为然,当这几个手下士兵好奇背来玩,没想到几日后,那几个士兵全部脱营,后来才得知,他们早已存了投安民军的心思,提前拿章程来背。
想到这里,高一功又平添了几分怒意。
这些读书人忒有手段,一个章程就能把自己手下勾过去。
李过则若有所思,细细想着李岩所讲。
李岩从袖中拿出保温杯,拧开盖子,美美喝了一口。
这袖中似乎能装万物,朱时桦也曾经好奇问过李岩,这么重的东西,如何在袖中装起的。
李岩对此非常鄙视, 拒绝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
后来问刘纯宪,才知道袍服内有袋子,所谓袖里乾坤就是如此而来。
这保温杯李过和高一功也有,这玩意儿不值钱,朱时桦购买了一千多个,当做礼品给身边人赠送。
高一功非常喜爱保温杯,高德想要都未得。
没想到高德通过李绥丹,在朱时桦手里讨来一个,在高一功面前炫耀,把高一功气的吹胡子瞪眼。
李岩喝了水,品味一番绿茶的香醇。
李岩复举二指,朗声道:“其二,乃新势。我军起于西北,倏然勃兴,两战歼建虏十万,不日将复西京、定关中,自此便是逐鹿天下之一极。”
“然而我军非比往昔诸侯军阀。其旨有三,一乃废奴除跪人人平等,二乃锄豪诛霸、扫荡劣绅而均田亩,三乃是聚百姓、建安民公社。
李岩盯着李过和高一功大声说道:“以此三者,方为新势之基!”
李过和高一功默默点了点,这些他们都看到了。
安民军确实不同于以往旧势力,也不是没有人均田废奴,但和安民军这种做的如此彻底如此之深入,天下仅此一家。
不过他们心中也有怀疑,这人人平定,真能做到吗?
李岩伸出三根手指,正容道:“其三,新制度。国之兴废,系于制度。我安民军之制,迥异于往古旧章。”
李岩向环县方向抱拳继续道:“昔商君有云,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秦王感明室之亡,又得太祖神授,痛定思痛,乃创全新之制。”
“革科考之弊,兴新学之教,教科技之学,立官制之新体。”
说到这里,李岩眼里产生强大的勃勃生机,犹如万物竞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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