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武一席话怼得堵胤锡三人哑口无言,说到底都是金陵那位的错。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不管和历史上的任何君主来看,金陵那位陛下妥妥的就是一个昏君荒君。
虽称不上暴君,但绝对能称得上一个无能之辈,就算死后也留不下一个什么好谥号。
就他干得那些事儿,堵胤锡三人真无颜向秦王求情。
堵胤锡苦涩着脸,看向朱时桦。
躬身道:“秦王殿下,当大明社稷倒悬、国脉将绝之时,吾主挺身而出、临危受命,方使大明国祚未断。望殿下顾念此存续之劳,宽宥几分!”
瞿式耜趁机也说道:“下臣久闻秦王殿下仁心布于天下,保境息民、减赋宽刑,宗室诸人亦蒙优遇。”
“我主虽有小过,非为大恶,伏惟殿下垂怜,再思其情!”
何腾蛟也躬身道:“还望秦王殿下看在同宗份上,予以全宥!”
堵胤锡三人面色诚恳,看来是真为弘光帝在求情。
姜曰广摇摇头道:“三位,你们这是又何苦那,你们都是聪明人,还看不清这天下大势吗?”
高宏图叹了口气,毕竟同僚一场。
“唉,可惜可叹啊,堵公、瞿公、何公皆为忠贞不二。栋梁之材,然弘光帝却弃而不用,偏信马阮奸邪,令朝堂紊乱、国家颓败,何其昏聩也!
“如此之国,怎能不亡啊!”
顾炎武冷声道:“三位,何必如此,岂不闻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心腹,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这样的君主有何值得三位这般.......”
顾炎武这话说得朱时桦一阵恶寒,这位爷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个脾气看来是改不了了,这也就是他朱时桦。
要是换成别人,臣子当着面说这句话,杀头谈不上,一顿梃杖肯定是骗到了。
幸好啊,自己也是生长于新时代,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开明人士。
而且顾炎武的思想本就是朱时桦所要推行的国策之一,趁现在自己威望还在,将后人要办的事情都给办了。
免得自己的后代在某一天像路易十六和沙皇尼古拉二世一样,被人给抬了。
不过看堵胤锡三人的样子,目前忠君思想还是占据大明主流,暂时不用担心。
朱时桦有些感慨,就那么一个昏聩之君,也有这么多人忠心追随。
而且南明占据江南膏腴之地,而且还有长江天险以为屏障。
他就想不通,为何短短时间就能让满清摧枯拉朽一般直接平推。
幸好这个时空有自己,要不然再有三年多,这三位都会慷慨就义。
看在都是民族义士的份上,朱时桦并不想太过让他们为难。
朱时桦想了想道:“三位先生,本王知道你们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本王也不想为难你们,你们也赶了几千里路,先喝口茶,歇息一番坐下说话吧!”
堵胤锡、瞿式耜、何腾蛟三人互相看看,也只好听从。
他们是来求人,要是太过逼迫,惹得秦王不高兴,那可就适得其反。
负责朱时桦和姜曰广等人警卫的安民军战士,将茶水端了上来。
朱时桦让堵胤锡坐在自己对面,边喝茶边聊天。
这样也能让气氛稍微缓和一下,对于宗室政务院有一套完整的处理办法。
而且对于自己亲戚弘光帝朱由崧,朱时桦本就没有准备赶尽杀绝,他又不是成祖爷。
“来来来,三位先生先请喝茶,本王给你们说个实话,本王没那么重的杀心,本王会妥善处理金陵那位,这你们大可放心!”
有了朱时桦这句话,堵胤锡三人都是心头一松。
他们的底线,其实就是留下弘光帝的性命。
只要留下他的性命,其他什么都可以谈。
大明二百多年历史上,成祖爷靖难之役建文失踪,英宗夺门之变于少保成了牺牲品。
每一次权力交替,都伴随着残酷的流血事件。
江北三镇刘良佐三人和恶霸劣绅欺压残害百姓,这位秦王一怒之下,兴兵讨伐。
摧枯拉朽灭了江北三镇不说,将刘良佐三人凌迟处死,听闻嚎叫之声三日不绝。
杀得恶霸劣绅人头滚滚,吓得江南豪强两股战战再也不敢随意欺民。
怎么看,这位也不是好相与的主。
现在这位爷开了金口,说不会伤及弘光帝性命,他们千里之行,也算完成了大半。
堵胤锡三人认识的很清楚,什么秦王、弘光,说到底还是皇明血脉,都是正统之人。
弘光一脉成祖不也是造反夺了大位,现在由燕王转为秦王,这可能就是历史循环吧。
又不是外族满清,他们身为臣子能保住旧主性命,就算仁至义尽,完成了作为人臣的本份。
堵胤锡三人再也坐不住,再次站起来。
表情诚恳道:“臣等叩谢殿下仁德!殿下这般胸襟,古今罕有,江南朝野必争相传颂殿下圣德,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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