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孝服李倧在主和派大臣金自点、崔鸣吉等人协助之下,来到汉城北门肃靖门前。
李倧耷拉着脸,披麻戴孝,率领着众臣跪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金自点、崔鸣吉等人则是不断眺望着北方,像是在盼望清军早点到来。
宋时烈和金尚宪等斥和派大臣则是满脸悲戚,用袖子遮着面不敢看跪在地上的李倧。
在他们看来,这乃是丧权辱国般的奇耻大辱。
众人各怀心思,都在等待清军的到来,接受命运的审判。
不过直到现在,纵使清军烧杀掳掠,在高丽土地上肆无忌惮。
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要组织人手进行抵抗,不管是主和派还是斥和派。
满清的几次进攻,似乎已将高丽人的脊梁骨彻底打断。
轰隆隆......
大地仿佛在颤抖,这是大队战马马蹄齐踏发出的轰鸣声。
这轰鸣声如同战鼓,声波直击高丽君臣之心。
远眺而去,北方大股尘烟,快速南下。
长长的盔缨已经若隐若现,飞腾的马尾都能分辨清楚。
清军终于来了!
李倧赶紧端正身体,一本正经的跪好。
他头都不敢抬,撅着屁股老老实实跪着,样子很是滑稽。
只听马蹄声越来越缓,最后只剩单马的马蹄声。
哒哒...哒哒...
随着马蹄声,李倧身子越来越低,稍微有些颤抖。
他真的害怕,下一刻有马刀落下,将自己一劈两半。
汗水不断从脸上落下来,滴落在蒲团上。
许久,只听一人用高丽语诘问:“高丽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杀大清天朝使臣,尔此行为,是欲背逆大清,自寻死路吗?”
说话之人名叫郑命寿,本也是高丽人,不过早就投了满清。
因为是高丽人,郑命寿一直充当满清和高丽沟通人。
李倧对此人也很熟悉,马上就听了出来!
李倧吓得一哆嗦,直接用了汉语道:“上使明鉴,小王实在是不知情啊,小王两班大臣也是死伤惨重,甚至连小王差点受到波及......”
住口!
李倧话还未说完,只听一人用汉语高声呵斥。
“高丽王,本将知道你高丽上下,对我大清怨怼丛生,虽口称臣服而心实不附,更暗通明贼,心存偏袒!”
“我大清偶经一败,你们小小的高丽就敢如此大胆,公然杀我使臣,毁我使馆,屠我属官,罪恶包天,还敢狡辩?”
“莫非觉得本将宝刀不利吗?”
苍啷!
刀剑出鞘之声传来,李倧吓的直打哆嗦。
赶紧解释道:“将军明鉴啊,小王真不知情......”
清军领兵之人乃是巴哈纳,满清宗室,依附于多尔衮,和英俄尔岱关系密切。
得知英俄尔岱身死,巴哈纳暴怒,发誓要为英俄尔岱报仇雪恨。
领兵南下,见到高丽人就杀。
巴哈纳本想一举进入汉城,捉了高丽鸟王,千刀万剐。
并在汉城屠城三日,以解心头之恨。
不曾想,昨日连接三封多尔衮紧急书信。
杀人解恨可以,但要留下高丽王的性命。
其他,任由巴哈纳怎么做。
不过见到李倧这一刻,巴哈纳还是忍不住想要剁了他!
郑命寿赶紧道:“固山额真不可,摄政王有命,不能杀他!”
见有人提起摄政王,巴哈纳强行压下了将他一刀两断冲动。
冷冷对身边的郑命寿道:“古尔马浑,去告诉他们,饶其性命可以,不过我军需要驻军汉城,捉拿杀害英俄尔岱的凶手!”
郑命寿知道驻军汉城是什么意思,什么捉拿杀害英俄尔岱的凶手。
无非就是借着捉拿凶手的名义,在汉城搜刮一番。
几次大败之后,郑命寿明显感觉满清有所不同。
他感觉距离满清全面退出高丽,不会太晚。
巴哈纳这是想要在彻底退出高丽之前,最后再搜刮一番。
以他对清军的认识,估计汉城的居民们估计又要遭殃。
不过,这与他郑命寿何干。
他早已不是高丽人,而是满洲正红旗...包衣。
郑命寿接到巴哈纳命令,纵马往李倧面前走了走。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倧,郑命寿也有自得。
高高在上的君主,现在却跪在曾经高丽贱隶的马前,连头都不敢抬。
郑命寿又看了看跪倒一片的大臣们,心中大为解气。
这些两班大臣们永远也想不到,会有一天跪在曾经你们不屑一顾的贱隶身前吧。
郑命寿冷冷道:“高丽王,固山额真有命,要驻军汉城,搜查叛逆,你们需竭力协助,汉城所有人包括王宫在内,需对大军开放,一切吃穿用度由你们供给,不得有误!”
“这,这,郑上使啊,这如何能办......”
李倧一听,这种苛刻条件,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旦自己接受,这个高丽王他也没必要再继续当下去了。
宋时烈更是气得抬了抬头,正欲起身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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