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刚说完,不想一只老鼠鬼鬼祟祟地从门外跑进来。
旁若无人,在院中搜索着食物。
后面还跟着一串小老鼠,跟随着母亲,进来觅食。
李岩不知道从哪找来一颗石子,不声不响弹了出去。
犹如子弹一样,正中母鼠脑袋。
母鼠连惨叫都没发出,侧躺在地,四肢乱蹬,眼看命不久矣。
剩下的小鼠四散而逃,佣人们举着各式工具追杀。
朱时桦笑着道:“唉,老李,没想你还有这么一手,漂亮啊!”
李岩笑道:“区区小技而已,入不了殿下法眼,以前行走江湖,学得防身之术!”
一个小插曲,却让朱时桦想到了一个问题。
朱时桦笑道:“老李,你知道一对老鼠,一年最多能产多少只后代吗?”
李岩摇摇头,他还真没注意过这个事情。
朱时桦道:“我曾经看过一篇研究,一对老鼠一年竟然最多可繁衍后代两千只!”
李岩瞪着眼睛看朱时桦,一是惊奇于老鼠惊人的繁殖力,二是惊讶还有人做如此无聊之事。
突然,李岩眼前一亮,看向朱时桦。
这是话中有话,事有所指啊!
李岩道:“殿下,您莫非说的是......”
朱时桦举着大拇指:“还是老李你知我心啊,对我就是说的我大明宗室!”
“洪武时,宗室不过几十人,然两百年后,宗室竟高达百万人!”
“这些人非耕非织,不事生产,独恃朝廷供养,于邦国无所助益,于黎庶无所增益,白白浪费国帑,实不可取!
“神宗时,福王大婚竟靡费百万,相比于官吏之比,宗室侵吞财政才是硕鼠啊!”
朱时桦站起来道:“宗室子弟凭爵位世袭,仰食朝廷俸禄,又不得涉足士农工商之业,人口遂急剧滋长。其所耗俸米,约占国家粮税收入之半,实为朝廷财政之重负!”
“若论官吏之禄,此等开销又算得什么!”
李岩若有所思,他知道秦王殿下一直对宗室很是冷淡。
不是没有北方宗室来长安寻求秦王帮助,秦王只是安排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以前的宗室地位一概取消,秦王也就是个王爵,你们也想称王,怎么可能。
长安宗室暗地里埋怨秦王刻薄寡恩,不念同宗之情。
反倒是底层宗室,对秦王很是尊崇。
秦王已经废除宗室不得从事四民之业的旧规,你只要不犯法,爱干什么干什么。
反正朱时桦手里握着据说是高皇帝所赐令牌,他说什么是什么,人家拥有最高解释权。
谁要不服,去找高皇帝也讨来一块令牌。
朱时桦拍了拍手道:“扯远了,咱们还是回到本题!”
“老李,眼界开阔些,过去大家都把目光锁定在土地上,盯着老农的那点三瓜两枣,可不感觉财政吃力!”
“老李啊,我曾听说,农失则国失其稳,商失则市失其活,工失则民失其富,才失则事失其进,科失则技失其兴,计失则谋失其彰,文失则国失其魂,武失则国失其安。”
“这才是我大明取胜之道,以后我们都要学学!”
“妙!”
“殿下这句话妙极,殿下之言臣归纳为,无农不稳,无商不活,无工不富,无才不进,无科不兴,无计不谋,无文不魂,无武不安!”
李岩眼中闪出一道光,拍手道:“”此八无之谋,实乃我秦藩立基之根本,当大力弘扬,使上下奉行!”
朱时桦笑道:“我不过是抛砖引玉,借用贤达之言,怎么做,还需你们完善!”
李岩拱手道:“臣敢不殚精竭虑,与众同僚共臻此八无之谋于完善,为我秦藩献纳良策,冀望终致天下大同之境!”
朱时桦摆摆手笑道:“说什么天下大同,只要百姓吃得饱穿得暖,不受贪官劣绅欺压,不受外族欺凌,我就心满意足喽!”
这时李岩的管家匆匆跑了进来,躬身道:“殿下,老爷,史阁老姜阁老携一众官员拜见!”
朱时桦调侃道:“老李,人脉不错嘛,这么快就传出去了,我这前脚到,他们后脚就到了!”
虽然是调侃,李岩心中也是一紧,连忙道:“同朝为官,都为殿下效力,想必是为臣道喜而来!”
朱时桦笑道:“党内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来了就来了,我又不是迂腐之人,还能将你们正常交往禁了!”
“臣惶恐!”李岩尴尬一笑。
朱时桦颇为无奈,唉,曾经同甘共苦的战友,因为身份不同,也变成如此。
从前,李岩可是敢和自己开玩笑的。
这有了儿子,顾虑都变得这么多。
想必和李岩之前经历有关系,毕竟他被李自成背叛过。
算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己还是像往常对待他就是了。
朱时桦笑道:“老李,今日来的人多,我看你需要破费喽!”
李岩也笑道:“无妨无妨,今日高兴,等会去醉仙楼,今日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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