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桦和史可法,在李岩面前联合上演了一出君臣相宜。
这一幕李岩似曾相识,当初自己来投之时,朱时桦就是这么做的。
在史可法感激涕零之中,被朱时桦授予农部尚书,被朱时桦送出李岩家。
李岩发现,朱时桦眼神之中始终充满着虚与委蛇。
送走史可法后,朱时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长出了一口气:“呼,真是他娘的太累了......”
李岩轻笑道:“殿下即得天下名士,何来累之说?”
现在是农历七月,长安非常闷热,这让朱时桦有些不适。
将衣领扯开,用大蒲扇不断扇着。
朱时桦嘴里嘟囔:“这鬼天气,不是说小冰河吗,真是见鬼,大明亡了,老天爷倒是变正常了......”
李岩见朱时桦答非所问,也不细究,就着朱时桦的话道:“臣也发现,今年天气似乎比前些年热些......”
朱时桦继续扇着扇子:“老李啊,老天爷不发疯了,要是金陵那帮废物能争气一些,最少也能偏安一隅,好好经营南边半壁江山,做个富家翁也不错啊,奈何......”
李岩想起朱时桦带来的资料和视频,南明在天时地利都占优的情况下,竟然不是满清一合之敌,短短一年就覆灭。
李岩感慨的叹息了一声,大顺大西大明都是汉人,这大好河山却被关外的蛮夷趁机夺取,简直匪夷所思。
朱时桦感觉酷热难耐,让警卫打了一桶井水,用毛巾浸透,铺在脸上。
冰凉的井水让朱时桦焦躁的心情,暂时降温下来。
“爽!”
朱时桦躺在椅子上,感觉每个毛孔都舒坦。
平常在自己住所,朱时桦一般都是短袖短裤,这日来李岩家,穿的比较正式,宽袍大袖受了大罪。
朱时桦感觉舒服,将毛巾从脸上取下来。
喝了一口凉茶道:“老李,史可法来投,你怎么看?”
李岩学着朱时桦很没形象的躺在椅子上:“还能怎么看,是谁都会这么选,他史宪之,要是不做这么做,就不是左忠毅之弟子?”
朱时桦没听明白:“左忠毅是谁?”
李岩大笑道:“也有殿下不知道的人物啊,左忠毅就是史宪之老师,前左都御史,东林六君子之一的左光斗!”
左光斗朱时桦还真不是很了解,他一天是东林党人兴趣减了大半。
撇撇嘴道:“又是东林党人,不会又是夸夸其谈,钻研程朱理学之辈吧!”
李岩呵呵轻笑:“殿下于东林党人,似乎多有芥蒂?”
朱时桦指了指天,道:“老李,你不是也看了我从天上带来的资料,那里的人对东林党可评价不高。”
李岩微微摇了摇头,那天上岂是对东林党评价不高,很多人对明末文人简直嗤之以鼻。
李岩道:“殿下,用那天上的话,万事万物不能只看一面。”
李岩站起身背着手:“东林党人中,也不乏真正具有能力之人。史可法之师左忠毅就是其中一位!”
李岩拱手凭空拜了一拜:“左忠毅为官清正、性情磊落,刚正不阿,被誉为铁面御史!”
“在任之时,整顿吏治,打击贪腐,于团田兴修水利大有功绩,在民间威望很高,遭受阉党魏贼残害之后,民间自发为其披麻戴孝者,不胜枚举!”
朱时桦一愣,这左光斗看来确实是位好官。
看来自己对于明末东林党等文人的看法,过于片面了。
不过有一点朱时桦却没错,就是个人素养再高,东林党人所持理念已经不合时宜。
朱时桦喃喃道:“东林党人已为党阀,壁垒过严,树敌过多,党同伐异,让国政陷入党派争斗之中,而且他们大多钻研理学,打压阳明派,这与我们理念不同啊!”
李岩笑着道:“我军既成气候,据有秦晋之地,将来必会再进。故史宪之不远千里赴秦,其此行非为一己之私,乃为江南士子存一线文脉火种啊!”
朱时桦眼睛一挑:“哦?你是说,史可法是江南文人集团推出来的棋子?”
李岩捋着胡须:“然也,不然史宪之,怎会放下江北军务赶赴长安,又怎会让我们三言两语,便臣服下来。”
李岩开了一个玩笑:“莫非殿下自觉有王霸之气,名士不请自投?”
朱时桦讪笑了一下:“我就猜测就是如此,所以才会有顾虑!”
李岩笑道:“殿下大可不必焦虑,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如今大势在殿下,曲曲江南文人也抵挡不住大势变化!”
这话说的霸气,朱时桦很受用!
朱时桦猛地坐起来道:“对,老李这句话说的精彩,我们掌握着天下大势,就算几个卫道士又如何,我就不让学校教授理学,我就不考科举八股,我就实行新式政权体系,你能奈我何?”
李岩笑着点点头,这才是干大事需要的魄力和决心。
李岩捋着胡须道:“殿下,江南文脉鼎盛,士子盈路,若尽弃而不用,岂非虚掷英才?臣以为,当因势利导,使之为我朝效命,化无用为有用,这才是长治久安之道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