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迈出第一步,剑尖微颤,雷光闪烁。他呼吸平稳,右眼瞳孔骤然一缩,万物推演系统瞬间启动。识海中,第九式被拆解成三百帧动作,每一帧都标注着灵力流动路径和身体受力点。提速一成看似简单,但稍有差池就会导致经脉撕裂。
他在识海中预演了三百种失败情况。最终锁定一条可行路线:以流云步的卸力节奏为锚点,在出剑前0.3息将雷劲从膻中穴分流至双臂经络,避免冲顶反噬。这个细节必须精准到毫厘,差一丝都会前功尽弃。
他收回心神,双脚站定。铁剑横于胸前,体内灵力缓缓运转。夜风掠过训练场,吹动他的衣角。他没有停顿,直接起手。
第一式平推而出,风声轻响。第二式横扫接半式转折,动作流畅。第三式回旋斩,灵力稳定输出。第四式转身幅度缩小,右脚发力准确。第五式劈下,剑刃轻颤,螺旋雷弧浮现。第六式斜跃侧移,落地瞬间雷劲震地,地面青砖出现细小裂纹。
第七式腾空刺击,剑尖爆鸣。第八式灵力全数导入剑身,为最后一击蓄势。第九式后退半步,猛然前冲,剑锋直指前方石台。
轰!
剑尖雷弧不再是直线迸射,而是螺旋缠绕,形成微型漩涡。电芒暴涨,化作丈许长的金色光柱,轰击在石台上。巨响炸开,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地面被炸出一个深坑,边缘焦黑,裂缝如蛛网般蔓延。
江临川收剑而立,呼吸未乱。刚才那一击比预想更稳。经脉无异样,灵力流转通畅。但他知道,这还不是极限。
他低头看剑。剑身裂纹更深,随时可能崩断。可他不能停。这套《风雷九式》是他用推演之瞳一点一点补全的,每一步都经过千百次试错。现在只差最后一步——让第九式真正闭环。
他再次抬手,凝聚雷属性灵力。这一次,他不再保留。灵力自丹田涌出,经七条主脉汇入双臂。剑尖雷光越来越强,空气中有噼啪声响。雷属性灵力被剧烈牵引,开始围绕剑尖旋转。
突然,天空云层翻涌。月华洒落,银辉如水流般向剑尖汇聚。地面青砖接连龟裂,灵气如潮水倒灌,形成彩色气流旋柱,直通天际。整个训练场被笼罩在一片奇异光芒中。
江临川察觉异状,却没有停下。他知道这是功法突破引发的天地共鸣。若此刻收手,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留下暗伤。他咬牙坚持,继续引导雷劲压缩。
雷光漩涡越转越快,中心处空间微微扭曲。一道模糊身影缓缓凝实。那人身披淡金长袍,衣袂无风自动,面容苍老却目光如炬。他站在雷光之中,静静看着江临川。
“三千年了……”声音低沉,如远古钟鸣,“终于等到能完善《九霄雷典》的人。”
江临川心头一震。他从未见过此人,也未听闻过《九霄雷典》。但他本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杀意,反而带着某种期待。
残魂抬起手,指尖对准江临川眉心。一股庞大信息洪流瞬间涌入识海。无数符文、阵图、雷诀演变过程如星河倾泻,强行灌入他的意识深处。
江临川身体剧震,双腿发软,几乎跪倒。他双手握剑撑地,硬生生挺住。额头冷汗渗出,太阳穴突突跳动,识海仿佛要炸开。那些信息太过浩瀚,远超他当前境界所能承受。
但他没有松手。他知道这是机缘,也是考验。若此刻倒下,一切归零。
他调动推演之瞳,主动迎向那股信息流。识海中,光轮急速转动,开始解析最前端的一段符文组合。那是《九霄雷典》第一篇的核心印法——虚空引雷印。
残魂悬浮半空,目光微动。他原本以为这具身体会当场昏厥,最多撑不过十息。可江临川不仅没倒,还在尝试解析内容。这超出他的预料。
信息仍在持续灌入。江临川嘴角溢出血丝,脸色苍白如纸。但他仍站着,剑拄地,脊背挺直。识海中的光轮转速越来越快,开始分段截取信息碎片,逐块消化。
残魂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笑意。他低声说道:“竟能以凡躯承此重压……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远处几名值守弟子察觉异象,纷纷抬头望天。见灵气漩涡久久不散,有人低语:“莫非又有天骄突破?”
但无人敢靠近。那片区域已被雷光笼罩,空气中有压迫感。他们只能远远观望,不敢妄动。
江临川意识深处,推演之瞳仍在运转。它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将涌入的信息拆解、分类、重组。虽然大部分内容无法理解,但它抓住了几个关键节点——雷印结法顺序、灵力注入时机、天地呼应节奏。
这些片段如同钥匙,嵌入他已有的知识体系。他对雷属性的理解正在发生质变。
残魂终于停止传输。他静静注视江临川,声音再度响起:“你可知我为何等你三千年?”
江临川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他的喉咙像是被灼烧过,说不出话。
“因为《九霄雷典》残缺太久。”残魂道,“历代传人都只能练其形,不得其神。唯有你能补全它——因为你不用传统方式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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