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右眼金光未散,眼角的血痕还挂在脸上。他站在冰窟中央,身体未动,气息已稳。识海中的星图静静悬浮,推演之瞳完成融合,灵力循环无滞。他正处在突破后的最后调和期,神魂与肉身达成短暂平衡。
就在此刻,右眼视野中突现异常数据。
地面震动频率被系统自动拆解为“结构性崩塌 能量共振”双重信号。这不是人为攻击,也不是战斗余波,而是源自地底深处的自然剧变。几乎同时,脚下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冰层表面蛛网般的裂缝迅速蔓延,向四周扩散。
他猛然睁眼。
双脚尚未移动,风雷九式残余灵压已在脚底凝出三道气环,将身下区域暂时稳固。他没有回头,直接传音:“姜瑶,青鳞,地基不稳,靠近我。”
话音落下,远处两道身影快速接近。
姜瑶脚踏寒霜而来,雪灵玉在掌心发亮,每一步落下,地面裂痕就被冻结一层。她脸色平静,没有慌乱。青鳞则从侧面跃来,蛟躯缩小成半人半蛟形态,落地时双足带雷,震开逼近的裂缝。三人站定,背靠背立于裂口边缘。
“不是陷阱。”江临川低声道,“是通道。”
他右眼金光一闪,推演之瞳捕捉到深渊内部的空间流向。数据显示,这条裂缝通向地下极深处,路径稳定,非乱流区,具备可进入性。但越往下,能量波动越强,危险等级极高。
“等等。”姜瑶抬头,“你听到了吗?”
风雪骤停。
天地一瞬间安静下来。
紧接着,一声龙吟从地底深处传来。
声音并不尖锐,却穿透力极强,像是直接在识海中炸开。姜瑶指尖微颤,青鳞鳞片竖起,江临川右眼刺痛,推演之瞳自动运转,开始解析声波结构。
系统逆向破译。
语言编码片段浮现——“太虚秘境即将开启,集齐九块星图者可得轮回本源”。
信息完整呈现。
江临川立刻将内容共享给两人。他没有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我们要下去。”
“下面有东西在等我们。”青鳞低吼,“我能感觉到它的气息。”
“不只是它。”江临川目光锁定深渊,“还有别人。”
他右眼再次闪动,捕捉到远方天际的一丝虚空波动。那频率熟悉——是司徒南的能量特征。对方尚未抵达,但正在重组投影,左眼的虚空之瞳正在恢复。根据推演,实体凝聚至少还需十息。
“时间不多。”他说。
姜瑶点头,手中雪灵玉贴地一划,寒气延展,将三人立足之地加固成冰台。青鳞张口喷出一道雷光,在头顶形成护罩,抵御不断坠落的冰石。江临川闭眼一瞬,最后一次确认通道安全性。
推演结果显示:入口稳定,路径清晰,可通行。
“准备跳。”他说。
三人同时后退半步,蓄力待发。
就在此时,天边撕裂一道细小裂缝。
扭曲的声音传出:“你们休想独占!”
是司徒南。
声音带有明显失真,像是隔着屏障传递。影像模糊,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正在虚空中缓慢凝聚,左眼处金光越来越亮。他还没能降临,但已经察觉到秘境开启的征兆。
江临川右眼微眯。
对方目前只能远程干扰,无法瞬移,也无法发动攻击。但这股压迫感真实存在,足以影响判断。他没有回应,只对身边两人点头。
姜瑶深吸一口气,掌心《寒霄诀》微光闪现,心神稳定。青鳞低吼一声,雷光护罩扩大,将三人完全包裹。江临川睁开眼,右瞳金光暴涨,星图信息投射至意识层面,三人虽无法直视,但都能感知其存在。
他们知道目标在哪。
也知道代价是什么。
风雪再度卷起,夹杂着碎冰如刀。四周山峰开始崩塌,远处冰川断裂,轰鸣不断。龙吟第二次响起,比之前更沉、更深,仿佛来自远古的召唤。地面裂缝扩大,原本数丈宽的口子已延伸至百米,边缘不断塌陷。
“就是现在。”江临川说。
三人同时前冲,跃向裂口边缘。
就在脚尖离地的瞬间,江临川右眼捕捉到一丝异样。
深渊底部,并非纯粹黑暗。
有一道光,在缓缓旋转。
像是一扇门的轮廓,正一点点打开。
他来不及细看,身体已腾空。
青鳞在空中扭身,雷光护罩紧随其后。姜瑶伸手抓住江临川的衣袖,确保不被气流冲散。三人呈三角阵型,向下坠落。
上方冰原持续崩裂,裂缝如巨口吞噬一切。司徒南的投影仍在重组,声音断续:“……这局……还没完……”
最后一道风掠过耳畔。
江临川右眼金光未散,视线死死盯着那道旋转的光。
他知道,进去之后,再无退路。
他的手指在下落途中微微抬起,指尖对准那道光门,做出一个简单的手势。
那是他在地球上最后敲下的代码指令。
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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