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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乱流散去，江临川从白光中跌出，单膝落地。左掌伤口还在渗血，血滴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滋”声。他没抬头，先用神识扫了一圈四周。
这里不是岩台，也不是传送阵出口。
是一处地下大厅，穹顶低矮，灯火昏黄。四面环坐黑袍人影，中央高台摆着一方玉案。空气中有淡淡的药味和铁锈气。
拍卖场。
他立刻压下呼吸节奏，借人群遮掩身形，缓缓退到角落阴影里。右手按住眉心，识海仍在震荡，但已能勉强运转推演之瞳。
刚才那一幕——老鬼扑向出口，自己喊出“别相信”——已经结束。对方消失在白光中，传送阵彻底关闭。线索断了。
但他还有机会。
只要这地方还在交易情报，他就不能空手离开。
台上管事敲了三下铜钟，声音清越。第二轮竞拍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半块残符，据说是上古封印碎片。底价三株灵草。没人应价。
第三件是一枚刻有密纹的骨钉，能干扰神识探查。五株灵草起拍。两名黑袍人竞价到七株，最终被左侧包厢拿下。
江临川不动。这些都不是他要的东西。
直到第六件拍品端上台。
“星图残片一枚。”管事开口，“无门派归属，来源不详。仅知与北域葬仙渊有关。”
全场安静了一瞬。
有人冷笑，有人低头喝茶。更多人只是盯着台面，不动神色。
江临川右眼微缩。星图残片再次出现，说明这条线还没断。他立刻启动推演之瞳，以最低功耗扫描全场。
重点锁定二层看台最角落的位置。
那里坐着一个戴斗笠的人。灰袍罩身，袖口紧束，没有标识。在他抬手的一瞬间，袖口露出一截手腕——皮肤粗糙，有旧伤疤，像是常年握刀留下的茧痕。
不是修士惯用的手。
那人举牌了。
“五株灵草，加一条情报。”
声音低哑，性别难辨。
全场目光转过去。
管事也顿了一下：“请说明情报内容。”
“太虚遗迹开启时间未定，但入口坐标已有变动。”斗笠人缓缓道，“我知道新位置。”
这句话落下，厅内气氛变了。
有人身体前倾，有人悄悄捏紧手中令牌。太虚遗迹四个字太重，牵动太多势力神经。
江临川没动表情，但脑中已经开始拆解。
他将斗笠人的微表情分解成两百个数据点：说话时喉结上下一次，持续0.6秒；右眉抬起0.3秒后回落；呼吸频率在说出“坐标变动”时加快0.2拍。
全是掩饰。
真正掌握核心情报的人不会这么紧张。这人在试探反应，想看看谁对“太虚遗迹”有强烈兴趣。
虚张声势。
江临川判断完毕，继续观察。
果然，无人应价。
管事看向斗笠人：“是否只以此方式交换？”
“可以加价。”斗笠人说，“七株灵草，换残片。”
这次价格提得干脆，语气加重，像是下了决心。
压力来了。
这是冲着他来的。
刚才自己抢进传送阵，又当众揭露血祭阵，必然引起注意。现在有人拿情报引蛇出洞，想看他是否接招。
全场视线集中过来。
江临川知道，退让就是暴露弱点。
他故意放缓呼吸，肩部微微下沉，右眼瞳孔收缩幅度减小，做出犹豫的姿态。手指轻轻搭在腰间储物袋上，像在计算资源余量。
这个动作很自然。
但在斗笠人眼中，意味着动摇。
对方喉结动了一下，肩膀放松0.5度。
松懈了。
就是现在。
江临川猛然抬手，拍案而起。
“换。”
声音不大，但清晰。
整个大厅静了一瞬。
斗笠人没料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身体僵了一下，才缓缓点头。
管事取出残片放入玉盒，由侍者送至二层。同时，斗笠人递出一只暗色玉简。
交接完成。
江临川接过玉简，指尖扫过表面。材质普通，无铭文，无能量波动。但他立刻用推演之瞳扫描内部结构，发现玉简用了逆向封印术——需反向灵力脉冲激活，否则视为废物。
没问题。没有追踪符，也没有精神烙印。
情报本身无陷阱。
他收起玉简，退回原位。全程未多说一句。
斗笠人起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其他人陆续散场。这场拍卖到此结束。
江临川没有马上走。他在等人群疏散，确认无人盯梢。十息之后，他才起身，贴着墙边走向后巷出口。
外面是狭窄通道，两侧堆满杂物。空气潮湿，地面有积水。
他停下脚步，靠在墙角，将一丝神识探入玉简。
不能大意。哪怕再小的风险也要排除。
神识刚接触，玉简内部封印术被触发。一道反向脉冲回弹，直击识海。
江临川早有准备，提前构筑防御模型。脉冲被引导至四肢末端，顺着指尖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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