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第八个月,秋意已深。
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大半,只剩几片倔强的黄叶挂在枝头,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张佳乐靠在床头看一本新到的琴谱,星尘蜷在她腿上打盹,银灰色的毛发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一团温暖的云。林冰在隔壁书房处理最后一份文件,台灯的光透过半开的门缝,在走廊里投下一道柔和的光带。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秋夜,宁静、温暖,带着一丝即将入睡的慵懒。
直到——
“砰!”
一声脆响突然打破寂静。
张佳乐猛地抬头,看见书桌上的玻璃花瓶(那是她上周在市集淘到的,淡蓝色瓶身雕着细碎的星纹)摔在地上,碎成几瓣,清水混着几支枯萎的满天星淌了一地。而“肇事者”星尘,正从书桌跳到衣柜顶,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两颗小灯泡,尾巴尖得意地翘着,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星尘!”张佳乐惊呼一声,顾不上穿拖鞋,光着脚就跳下床追过去。
星尘显然把这当成了“游戏”。它从衣柜顶轻盈跃下,踩着窗帘荡到沙发背,又“嗖”地窜进客厅,银灰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模糊的弧线。张佳乐跌跌撞撞地追在后面,睡衣下摆被家具勾住,差点绊倒。
“你给我站住!”她边追边喊,声音里带着哭腔——那花瓶是她特意为林冰挑的,想放在书房“镇宅”,现在碎了,她比谁都懊恼。
星尘却越跑越兴奋。它钻进茶几底下,用爪子扒拉张佳乐的拖鞋(那是林冰上周刚买的毛绒兔拖鞋,星尘一直想“据为己有”),然后突然从另一边窜出来,跳上餐桌,碰到了林冰的保温杯(幸好是空的)。
“星尘!你再跑我就把你关禁闭!”张佳乐气急败坏地扑过去,伸手去抓它的后颈。星尘却灵活地一扭身,躲开了她的手,爪子不小心扫过桌角——
“咚!”
张佳乐的额头结结实实撞在了餐桌的尖角上。剧痛瞬间袭来,她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额头跌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佳乐!”
林冰的声音从书房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她冲进客厅,看见张佳乐坐在地上,额角红肿了一片,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星尘则蹲在三步开外,歪着脑袋看她,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喵呜”声,似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怎么回事?”林冰蹲下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焦急。她伸手想碰张佳乐的额头,又怕弄疼她,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星尘…跑酷…打翻花瓶…”张佳乐抽噎着,指着地上的碎片,“我追它…撞到桌角了…”
林冰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玻璃渣、歪倒的保温杯、以及茶几上散落的琴谱,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她深吸一口气,先检查张佳乐的额头——还好,只是肿了个包,没有破皮流血。
“别动。”她起身去拿医药箱,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冰袋(早上从冰箱冷冻层拿出来的,用毛巾裹着)。她坐在张佳乐身边,轻轻掀起她的手,把冰袋敷在红肿的额角上。
“疼…”张佳乐皱着眉,眼泪还在掉。
“忍着点。”林冰的语气依旧平淡,手上动作却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谁让你追着它跑?毛手毛脚的。”
这句责备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张佳乐的心尖。她知道林冰是心疼她,嘴上不说,行动上却比谁都着急——冰袋的温度透过毛巾渗进来,缓解了额头的胀痛,也让她心里的委屈散了大半。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小声辩解,“那花瓶…碎了…”
“花瓶碎了再买。”林冰打断她,目光落在星尘身上,“你撞伤了怎么办?”
星尘似乎听懂了“撞伤”两个字,慢悠悠地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张佳乐的膝盖,喉咙里发出愧疚的咕噜声。张佳乐看着它那副“我知道错了”的样子,又气又好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下次再敢半夜跑酷,就把你关进猫笼!”
“喵呜…”星尘耷拉着耳朵,跳上沙发,蜷成一团装睡,却偷偷用眼角余光瞄她们。
林冰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头。她起身收拾地上的碎片,张佳乐也挣扎着站起来,想去帮忙,却被林冰按回沙发:“坐着别动,冰袋别拿下来。”
“可是…碎片会扎到你的手…”张佳乐担心地说。
“我有手套。”林冰从厨房拿了双橡胶手套戴上,蹲在地上仔细捡拾玻璃渣,连角落里的细小碎片都没放过。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眉头微蹙,仿佛在处理什么重要的工作。
张佳乐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她想起刚结婚时,林冰也是这样——嘴上说着“别添乱”,却总在她需要的时候默默做好一切。比如第一次学做饭时,她把锅烧糊了,林冰一边唠叨“笨手笨脚”,一边重新起锅炒菜;比如她半夜发烧,林冰嘴上说“麻烦”,却整晚没睡,每隔一小时给她量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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