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的第一天,阳光透过病房的纱帘,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张佳乐侧躺在病床上,怀里抱着小满,**因初乳而胀痛,却舍不得用吸奶器——她想亲自喂这个刚从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小生命。小满闭着眼,小嘴本能地寻找**,找到后便用力吮吸,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嘟”声,像只喝饱奶的小兽。
林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膝盖上摊着一本育儿手册,指尖在“产后护理”那页停留。她刚帮张佳乐换了干净的病号服,此刻正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她额角的虚汗。“医生说两小时后可以下床走动,但别太久。”她低声说,目光却没离开小满——那皱巴巴的小脸,稀疏的胎发,还有吮吸时微微鼓动的腮帮,都让她移不开眼。
“你看她耳朵,”张佳乐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小满耳廓上细小的绒毛,“像你弹吉他时,弦上沾的星屑。”
林冰笑了,眼里有泪光:“那她就是带着星屑来的,要把我们的家照亮。”
护士推门进来量体温,看见这一幕也笑了:“母女俩感情真好。张姐,你奶水足,小满有福气。”她检查了小满的黄疸值,又听了胎心,“一切正常,明天就能出院了。”
张佳乐点点头,低头亲吻小满的发顶。产后身体的虚弱像潮水般涌来,小腹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怀里这个温热的小生命让她忘了疲惫。她想起分娩时林冰在产房外的等待,想起破水时林冰冷静的指挥,想起此刻林冰专注的眼神——原来“母亲”不是一个身份,是两个人共同承担的、用爱编织的网。
傍晚,苏静带着保温桶来看她们。“炖了乌鸡汤,加了黄芪,补气血的。”她把桶放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小满身上,声音放得很轻,“像佳乐,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张佳乐掀开保温桶,香气扑面而来。林冰接过勺子,先盛了一小碗吹凉,递到她嘴边。“你也喝,”张佳乐说,“别光顾着我。”
“我不饿,”林冰摇头,却还是喝了一口,“你多吃点,才有奶喂小满。”
苏静看着她们,想起第一次见张佳乐时的样子——那个在画室里专注调色的年轻画家,眼神清亮如溪。如今她成了母亲,眼角有了温柔的细纹,怀里抱着新生命,整个人像被岁月酿过的酒,更醇厚了。“晚上我帮你看着小满,你们早点休息。”她收拾东西时说,“新手父母,总得有个帮手。”
送走苏静,病房里安静下来。小满吃饱了,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眼皮慢慢合上。张佳乐轻轻拍着她的背,哼起林冰写的《胎心之歌》,旋律简单,却带着熟悉的安心感。林冰坐在旁边,用手机录下这一幕——张佳乐的侧影,小满的睡颜,还有窗外渐暗的天色。
“录下来做什么?”张佳乐问。
“存进‘孕期声音日记’的最后一章,”林冰说,“就叫《初乳与星屑》,记录她来到世界的第一天。”
夜里,小满哭了。不是饿,是尿布湿了。张佳乐挣扎着坐起来,林冰已经麻利地打开待产包,拿出干净的尿布和湿巾。“我来吧,”张佳乐说,“你刚学了手法,还没试过。”
林冰却不松手:“你伤口还疼,我来。”她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小满放在隔尿垫上,动作笨拙却温柔。小满蹬着腿,小屁股红红的,林冰用湿巾轻轻擦拭,换上新尿布,又给她套上小小的连体衣——是苏静送的那件白色草莓款。
“好了。”林冰舒了口气,把小满抱起来,拍着她的背哄睡。小满在她怀里渐渐安静,呼吸变得均匀。张佳乐看着她,忽然说:“你抱她的样子,像抱着我们第一个作品。”
“嗯,”林冰微笑,“比任何画都珍贵。”
出院那天,阳光明媚。林冰抱着小满走在前面,张佳乐提着住院用的东西跟在后面。年轮在家门口等着,看见她们回来,先是警惕地弓起背,盯着小满看了半天,然后慢慢凑过来,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小满的脚丫。小满在林冰怀里动了动,年轮立刻后退一步,躲到沙发底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
“它害怕呢。”张佳乐笑。
“给它点时间,”林冰把小满放进婴儿床,“以后会是好哥哥。”
婴儿房已经布置好了。实木婴儿床靠着窗户,阳光能照到一半;尿布台旁挂着她们画的《孕晚期的身体地图》复制品;书架上摆着苏静送的小衣服,还有林冰整理的儿歌谱。张佳乐把小满的小被子铺好,林冰把奶瓶、消毒器、温奶器一一摆好。
“像不像我们的工作室?”张佳乐环顾房间,“只不过创作材料变成了尿布和奶粉。”
“更像我们的家,”林冰纠正,“以前是两个人的画室,现在是一家三口的港湾。”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下了慢放键。张佳乐的作息完全围着小满转——每两小时喂一次奶,半夜起来换尿布,白天哄睡,下午晒黄疸。她的身体在慢慢恢复,恶露减少,伤口结痂,但疲惫像影子一样跟着她。林冰承担了大部分家务,做饭、打扫、洗尿布,还学会了用手机查育儿百科,成了半个“育儿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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