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间谍人生 第9章 白瓦机场的出租车

白瓦国际机场的铁栅栏外，白瓦的街景如同一幅被风沙磨旧的油画。晨光中，裹着尘土的空气将一切笼罩在淡金色的雾霭里，东距市中心六公里的机场门前，横七竖八停靠着褪色的黄色出租车，车身上“BRT”的蓝色标识早已斑驳。穿长袍的男人们蹲在路边抽着廉价香烟，烟圈与汽车尾气混作一团，偶尔有蒙着黑纱的女性被家族男性护送着匆匆穿过人群，她们的沉默与男人们高亢的普什图语讨价还价声形成刺耳的对比

街角那家贴着“安检入口”字样的麦当劳显得格格不入——钢化玻璃门内是穿着制服的保安和金属探测仪，门外却是一群兜售仿制犍陀罗佛像的小贩，灰扑扑的石膏佛陀面孔与快餐广告灯箱上的汉堡同框，恍如时空错位。满载货物的卡车轰鸣着驶过，车斗里阿富汗松子与印度香料的气味弥散开来，这是千年商道血脉未断的证明。而墙上褪色的反恐标语和路口荷枪实弹的士兵，又时刻提醒着这里距阿富汗边境仅50公里。

最生动的画面属于那群BRT司机。他们斜倚在车门边，用茶渍斑斑的搪瓷杯分享奶茶，偶尔抬头望向跑道起降的飞机——那些钢铁大鸟载着现代文明掠过他们的头顶，而他们脚下，仍是贵霜帝国时代就未曾彻底驯服的土地。

吴峰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却彻底懵了，不会当地语言，好在听当地人有的用英语交流。吴峰可是博士研究生毕业，英语TEM-8（八级），正宗的伦敦音。当时的英语外教可是正牌伦敦人。此地人的英语发音怪怪的，好赖吴峰基本能听懂。

“要出租车吗？三公里外有一家夏国人开的酒店，价格不贵。”吴峰面前停下了一辆破旧的出租车。吴峰看到开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位中年人，有点类似夏国人的五官，不由得有点亲切。

司机四十多岁，有点谢顶，皮肤黝黑，嘴里露出两颗金牙。穿着一件花格短袖衬衫，脖子上一条小拇指粗但缝隙已经发黑的金项链。左手戴着手表竟然还是弹簧表链，很明显是一块老表。仔细看出租车，竟然是一辆在国内早该报废的夏国产老款破旧的旗云。

看到吴峰迟疑的眼神，司机忙用怪异腔调的国语说道：“夏国人不骗夏国人。”同时，下意识的向远处冲过来揽客的几辆黄色破旧布蓬小三轮瞟去。此时那几辆布蓬BRT小三轮正怪叫着刹停在出租车周围，司机用吴峰听不懂的当地语言哇哇叫着向吴峰招揽生意。远处更多的小三轮向这边冲来。出租车司机右手扶着车窗边，探出大半个身子，大声向那几个司机“叽里呱啦”喊了几句。那些揽客的出租司机陆续停止了叫喊，脸上急切地表情换上了笑容，双手合十后，纷纷驾车扬长而去。

吴峰有点震惊，有点影响力呀！难道是遇上了此地的地痞恶霸？看到吴峰迟疑，出租司机忙解释道：“我对他们说，我是来接我夏国的同乡的。而且二十年前B国受邻国侵略，是夏国出手帮助了B国取得胜利，B国人因此对来自夏国人十分友好，刚才听到我来接同乡，也就不跟我争了。”

“原来是这样。”此时，司机已经下车打开后备箱，帮吴峰把行李放进去。用力地关后备箱，经过两三次猛摔，后备箱终于锁上了。吴峰坐上了副驾驶，想去拉安全带，结果根本就没有。司机尴尬的说：“这里虽然是首都，但国家太穷啦，基础设施差。警察管的也不严。”可不，透过满是灰尘的车窗，马路上驶过的都是破旧的汽车和布蓬小三轮。偶尔有装饰的花里胡哨的重型卡车驶过。还别说这破车老空调还挺凉。司机看吴峰伸手试探空调出风口，脸上略过一丝狡黠。司机解释道：“别看车板金破，发动机可是全新的。”

吴峰心里就不理解了，那不是新车吗，为什么扣个破壳子？但吴峰也没多问。

车已启动，窗外风吹起了黄色的尘土，真的庆幸选了这辆车。看到吴峰总盯着他的左手腕，他把手表正面转过来，让吴峰看。居然是“上海表”这可是老古董啦。

司机开始拉起家常，真别说和国内的出租车司机一样，遇到个能唠嗑的就赶紧打开话匣子：“我爸爸是夏国援助B国的专家，搞水电的！”说着，他竖起大姆哥，自豪的向吴峰晃了晃”。当时我姥爷是村长，我爸就住在我们家。”“我母亲当时19岁疯狂的爱上我爸，结婚后随我父亲去了夏国。三年后又随我父亲第二次来支援B国。母亲在这里生我时难产去世了，这是母亲的遗物”，说着摸过一块纸巾用嘴向手表哈了一口气，用力地擦了擦手表。吴峰听了他的话 ,不由得心里拉近了点与他的距离。但心里又一想，不能放松警惕，谁知道这家伙每天是不是都用这套说辞，骗夏国同胞，鬼才相信他。

一路颠簸，不久就到了他说的那家夏国人开的三星级宾馆，说是三星级，顶多相当于国内的快捷酒店。最令吴峰关注的是大厅里两位斜挎着AK47溜达的大胡子安保，枪身发蓝已经被擦得锃亮，作战背心前插满弹夹，他们向吴峰点头微笑。吴峰忙学着当地人的样子，双手合十回礼。前台包着头巾的本地接待员用生硬的夏国语向吴峰解释，当地政府规定当地旅馆业没达到三星的不许接待外国人，怕有恐袭。三星以上旅馆必须配政府审查与训练的武装安保人员。

房间价格还行，相当于夏国货币300多元。帮吴峰提行李进来的出租司机，坚持帮吴峰提行李送到房间。推辞不掉，由他送吧，不就是要小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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