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9月12日,星期二。
天空是一整片匀净的灰白,像一块漫无边际的羊毛毡子低低地悬在头顶。
空气清冽凉爽。
没有阳光,但能见度却出奇地高,远方的城堡塔楼、禁林边缘摇曳的树梢,一切都清晰可见。
飞行课的场地在霍格沃茨城堡前那片向着黑湖倾斜的、绿茵茵的宽阔草坪。
对二年级学生而言,飞行课已经摆脱了一年级时那种战战兢兢的新奇感。
没有紧张得差点让扫帚跳起来反击自己的学生,但也还没达到高年级那种可以自由组织比赛的程度。
霍琦夫人站在她那把古老的、保养得极好的扫帚旁,眼睛像鹰一样扫视着集合的学生们——这次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上。
她暗自希望这样的组合能比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凑在一起时少些火药味。
“下午好,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看到你们今年都还记得哪头是扫帚柄,哪头是扫帚枝。二年级,意味着你们的基础悬浮和控制已经过关。今年,我们的重点是——精确操控和紧急情况处理。”
她一挥手,指向场地另一端立起的几个矮矮的、带着彩色飘带的旗门。
“今天的内容是‘之’字形低速穿越障碍。我要看到你们的平稳,你们的节奏,以及——”
她特别强调道:“在任何时候对扫帚的绝对控制。这不仅仅是关于快,更是关于稳和准。现在,骑上你们的扫帚,听我口令依次出发!”
学生们纷纷弯腰对地上的扫帚喊道:“Up!”
大多数扫帚都利落地跳入了主人手中,包括斯蒂芙的那把。
它的尾枝已然有些稀疏,这是她一年级那次灾难**件的纪念——在因打架被扣去五十分后,她几乎疯狂地尝试各种飞行特技企图在飞行课上加分,最终却连人带扫帚从高空直坠而下,不仅加分无望,还给这把可怜的扫帚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紧紧握住粗糙的扫帚柄。
斯莱特林的队伍那边,西弗勒斯正阴沉地盯着自己脚边那把纹丝不动的扫帚,再次低声命令:“Up!”
扫帚只是在地上不耐烦地扭动了一下。
旁边的贝多娜和迪得莉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但西弗勒斯面不改色,直接无视了她们。
最终,扫帚不情不愿地跳了起来,却差点打中他的下巴,他狼狈地接住,嘴唇抿得紧绷。
基蒂原本也打算加入嘲笑的队伍,无奈他的技术水平和西弗勒斯不相上下。
而且……他悄悄瞥了一眼斯蒂芙,立刻就把目光移开了。
好险好险,差点儿就对视上了。
他正暗自庆幸地离西弗勒斯又走远几步。
没成想,贝多娜轻巧地跨上她那把看起来崭新锃亮的扫帚后,没立刻起飞,而是睨了一眼正试图悄悄远离西弗勒斯、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基蒂。
“喂,埃弗里!”
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是怕地上的泥巴沾到你漂亮的袍子,还是……被某个泥巴种勾去了视线,让你连报仇的念头都不敢有了?你可真给斯莱特林‘长脸’。”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像毒蛇一样在基蒂和斯蒂芙之间扫了一个来回。
迪得莉在一旁配合地发出嗤嗤的冷笑。
基蒂的脸瞬间涨红了,被当众尤其是被同学院的女生这样奚落,让他感到难堪。
他下意识地想挺起胸膛反驳,证明自己的勇气。
“谁、谁说我怕了!”他梗着脖子,声音却有点虚。
“我只是……只是在选择时机!”
“时机?你选择的时机就是像只受惊的嗅嗅一样躲得远远的?真是伟大的策略。”迪得莉挑眉,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强烈的窘迫和被轻视的愤怒让基蒂猛地抬起头,似乎想用更凶狠的表情瞪回去。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偏不倚对上了斯蒂芙的眼睛。
那是很平静的眼神。
(斯蒂芙:我在走神)
但就是这种平静,瞬间击溃了基蒂刚刚鼓起的、虚假的勇气。
去年被她不用咒语在廊道打了一顿、莫名其妙吃什么东西都是一股下水道味、她还拥有可怕的、操纵他人的能力、他还被路过的费尔奇认为是在晚上游泳的恐怖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这种恐惧远超普通打架斗殴带来的痛苦。
他所有的虚张声势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在迪得莉和贝多娜看傻子一样的注视下,他对着斯蒂芙的方向,非常坚定、甚至带着点恐慌地摇了摇头,动作快得几乎像抽搐。
练习开始了。
学生们依次缓慢地、歪歪扭扭地尝试着穿过旗门。
轮到斯蒂芙时,她踩着扫帚就起飞了。
在一众屁股底下是扫帚的学生中,斯蒂芙可以说别具一格。
这别具一格的姿态让她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她在旗门之间穿梭,速度并不快,但动作流畅而大胆,引得几个拉文克劳同学低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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