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
战争的齿轮真正开始旋转,咬合。
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不得不开始刊登一些无法掩盖的袭击消息,尽管措辞依旧谨慎。
失踪名单越来越长。
对角巷的店铺总会提前打烊,翻倒巷的交易则在阴影里越发猖獗。
麻瓜世界也开始出现无法解释的“瓦斯爆炸”和“恐怖袭击”,恐慌真的如同冰冷的雾气,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斯蒂芙和斯内普无法再仅仅置身事外“推一把”或“凑热闹”。
战火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烧到了他们脚下。
斯蒂芙在伦敦安置父母的那栋房子,在一次针对邻近街区的、意图不明的魔法乱流中遭到了波及。
虽然防护咒语抵挡了大部分伤害,但外墙留下了焦黑的灼痕,麻瓜维修工人对着那痕迹直摇头,说不清原因。
伊万斯夫妇受了惊吓,斯蒂芙头一次后悔让他们搬家——她施的防护咒语,效果远不如利兹。
至于斯内普,马尔福对他的“友谊”在战时变得更具压迫性,试探与拉拢交替进行,言语间时常夹杂着黑魔王对“有才能者”的“期待”以及“站错队”的隐晦警告。
斯内普不得不在谎言中周旋,同时利用这种灰色身份,获取一些流经马尔福的信息碎片——关于袭击计划,关于人员调动,关于内部清洗。
但这些信息,通过斯蒂芙或斯内普自己,辗转递到凤凰社时,并非总能带来预期的效果。
有时,预警似乎总是慢了一步;有时,准备好的应对反而落入了陷阱。
猜疑开始在凤凰社内部滋长。
尤其是那些失去了亲友、饱受压力的成员的目光,开始更多地在沉默寡言、出身斯莱特林、且与食死徒家族过从甚密的斯内普身上停留。
迪尔伯恩在一次任务中重伤昏迷前,含糊地吐出了“有人泄密”。
低语和审视像无形的针。
波特提及斯内普时,语气复杂,布莱克的敌意从不掩饰,彼得公开表示过不信任。
只有邓布利多和莉莉·伊万斯,在日益沉重的压力下,依然保持着对斯内普某种程度的维护。
在少数核心会议上,当质疑声响起,他会用他平稳的声音说:“我理解诸位的忧虑,但在这个问题上,我选择不同的判断。”
有些人私下认为,是老校长的过度宽容或某种战略考量。
只有邓布利多自己,以及见过斯内普殉情场面的几位教授明白,这种信任并非毫无根基。
邓布利多深知,斯内普对斯蒂芙·伊万斯的爱,超越了派系,甚至超越了对自身安危的考量,不顾生死,这是一份邓布利多能够辨认、并谨慎借用的“真实”。
所以,只要斯蒂芙站在光明这一边——斯内普就会是一把刺向黑暗最深处的、绝不会回旋的利刃。
他的忠诚不献给理念,不献给领袖,只献给一个人。
而这个人,与凤凰社的核心成员血脉相连。
因此,邓布利多默许甚至暗中维护着这种危险的平衡。
他从未要求斯内普公开宣誓效忠凤凰社,那只会适得其反。
相反,他通过斯蒂芙传递某些关键信息,接受那些经过斯内普灰色渠道过滤来的情报,并在斯内普因出身和交往而遭受质疑时,以校长的权威按下不表。
这或许是危险的,战争不相信眼泪,但有时,它不得不计算爱情那孤注一掷的重量。
邓布利多是一位大师,他精准地估量了这份重量,并将其小心翼翼地放上了天平。
而天平的另一端,是无数人的性命,与魔法界未来的微光。
—
“所以,你们因为我和西弗勒斯的关系,怀疑消息的可靠性。”
斯蒂芙的声音在凤凰社临时使用的安全屋里响起,不高,甚至异常平静。
她没有看波特,也没有看布莱克。
“基于他的出身,他的社交圈,以及一些……不幸的时间巧合。”她陈述着,“我理解。在战争中,怀疑是必需品。”
“但我想提醒各位,如果西弗勒斯真的有意出卖情报,以他所能接触到的信息层级,你们损失的绝不止是迪尔伯恩先生的重伤,或者几次任务的受挫。我们很可能已经失去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安全屋,失去了至少三位核心成员的性命,甚至……”
“更多。”
房间里一片寂静。
有人避开了她的视线。
斯蒂芙站起身,微微颔首。
“如果怀疑无法消除,那么从今日起,所有经由他手或与其相关的情报渠道,就此关闭。望各自珍重,祝好运。”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离开了安全屋。
屋内一片沉寂,只剩下壁炉火焰不安的燃烧着。
斯蒂芙走在阴冷的街道上,背脊挺直,步伐稳定。
一直走到一条昏暗的、无人的窄巷里,她紧绷的肩膀才骤然松懈下来,愤怒还在胸腔里烧着,喉咙却发干,一种汹涌、酸涩的东西堵在那里,让她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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