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计划被腰斩,斯蒂芙拒绝变回原来的模样。
她顶着邓布利多那副睿智苍老的容颜,微昂着脑袋,以一种与那具年迈身躯不太相称的、带着点少年人赌气般的轻快步伐,给那位穿着星月长袍的、真正的邓布利多教授带路。
月光透过尖叫棚屋破败的窗,在地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几乎一样的银须曳地的影子。
两人下了地窖。
其他人都在上面。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第一个打破沉默。
他用力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像砂纸摩擦过旧木板,眼神烦躁地扫过空荡脏乱的四周,最后落在通往地面的破门方向。
“这小丫头账单还没结呢!”他粗声粗气地说,从怀里掏出他那块脏兮兮的怀表瞥了一眼,“不管了,我得先回去。”
他说着,已经大步朝门口走去,黑色大衣的下摆甩开,带起一阵灰尘。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门外,融入霍格莫德的夜色里。
紧接着,是细小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祖祖在邓布利多教授和斯蒂芙下去后就一直瑟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它没有像阿不福思那样大胆,动作显得极其犹豫和卑微。
它将面具摘下来后,紧紧挡在身前,对着莉莉鞠了一躬,然后才道:“斯内普先生,善良的莉莉小姐。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祖祖也该离开了。祖祖的任……斯蒂芙小姐吩咐过...” 它语焉不详,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朝着阿不福思离开的门口方向挪动。
西弗勒斯只是冷漠地瞥了它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他还记得和斯蒂芙在伦敦一起去看流星回去的那天晚上。
祖祖带着扫把从二楼跳下来打他,然后对斯蒂芙说自己老眼昏花没看清原来是斯内普先生,它以为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莉莉沉浸在被校长发现的担忧和对斯蒂芙放纵的无奈中,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哦,好的,祖祖,辛苦你了,回去吧。”
得到许可,祖祖如蒙大赦,又夸张地鞠了一躬,然后“啪”的一声轻响,幻影移形消失了,只留下空气微微的波动和几粒扬起的尘埃。
棚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西弗勒斯和莉莉两人,以及下方隐约传来的、真假邓布利多的说话声。
灰尘从破窗漏下的月光中缓慢浮动。
过了大概几秒。
莉莉突然反应过来,她眼睛睁大,脸上满满的恐慌和焦急。
“等等!”她脱口而出,看向祖祖消失的地方,又转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刚才……祖祖手上是不是还拿着那个皮袋?就是装着所有‘威胁信’的那个?”
也许是邓布利多教授被斯蒂芙的行为刺激到了,他确实没有考虑完善。
所以那些被祖祖带走的信件,此时已经送往各家。
—
地窖。
空间大约二十平米,被分隔成三个区域。
空气特别阴冷,混合着灰尘、泥土和年轻巫师们恐惧出汗的味道。
几盏漂浮的魔法蜡烛带来的光源微弱、暗淡。
中间和右边较大的隔间里,关着十来个斯莱特林学生。
他们大多衣衫不整,脸上残留着惊怒、屈辱和未褪的恐惧。
有些人颓然坐在地上;有些人仍不甘地抓着冰冷的栏杆。
左边较小的隔间里,只关着两个人,都是拉文克劳。
小巴蒂依旧缩在角落,背靠着石墙。
而杰奎琳站在栏杆边。
与其他人不同,她站得笔直,身上蓝色的拉文克劳校袍依旧整洁,连头发都一丝不乱。
她的脸上没有太多恐惧或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无语的平静。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响起。
十几双眼睛在两个“邓布利多”之间疯狂游移。
一个邓布利多还不够。
现在有两个?
那个原本抓着栏杆、试图维持最后一点气势的斯莱特林男生,彻底哑火了。
他嘴巴开合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斯蒂芙没给他找回声音的机会。
她上前一步,微微侧身,确保自己完全沐浴在烛光中。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比真正的邓布利多冷漠,也……抓马。
“啊……”她拖长了语调,银白色的眉毛挑起一个略显夸张的弧度,不戴眼镜的蓝眼睛里闪烁着顽劣的“邪恶”光芒。
“看来我们的小巫师们,对‘数量’有些……认知上的冲击?”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动作优雅又浮夸。
“一个脑子,伏地魔都不敢轻举妄动。” 她说着,微微回头瞥了一眼沉默的真邓布利多教授。
然后,她突然张开双臂(这个动作让邓布利多教授眼角没忍住抽动了一下)。
“但两个!两个充满智慧的头脑!两个邓布利多!想想看,这意味着什么?”
她像舞台剧演员一样,在原地缓慢转了小半圈,目光扫过每一张呆滞的脸。
“到时候你们会看见,在你们亲爱的‘黑魔王大人’的左边,和右边站着两个邓布利多。跟他聊聊他悲惨的童年,或者他更悲惨的发际线。你们猜,他先对付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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