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演唱会现场大约一英里外的一个地铁站入口,在迷蒙的夜色中透出光亮。
这像是一个临时的避难所,不断接纳着从混乱中逃离出来的人群。
“车子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情况,现在我们只能坐这个。”佩妮语气急促,她脸色苍白,但强撑着维持镇定。
甚至在地铁口还不忘清点一下人数,确保没少一个“小孩”。
对于詹姆、西里斯这俩出身纯血巫师家庭的少年来说,地铁是完全陌生的、极具新鲜感的地方。
他们跟着人群冲向检票口,只见麻瓜们手一碰,轻松通过了旋转的栅栏门。
西里斯想当然地学着前面人的样子直接往前走,结果小腹结结实实地撞在突然锁住的栅栏上,发出一声闷响。
“嘿!”他不满地喊了一声,觉得这麻瓜玩意儿在故意和他作对。
他立刻后退,打量着高度,打算直接翻过去。
“停下!小子!”佩妮制止西里斯,声音尖锐,“你需要票!买了票它才会让你过去!”
佩妮说完,突然觉得年少时向往的那个神奇世界也就那样,看看这傻孩子,连坐地铁都不会。
詹姆看着西里斯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但他自己对着那台吐出一张硬纸卡的小机器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莱姆斯显得更为谨慎,他仔细观看着周围麻瓜的行为,试图理解其中的逻辑。
而彼得完全沉浸在对陌生环境下的局促和对潜在危险的恐惧中。
莉莉和斯蒂芙凑到机器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佩妮操作。
“所以是付钱给它,它就给一张通行证?”斯蒂芙问。
西弗勒斯落在最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也许整个英国的地下系统都冒犯到了他。
在佩妮手忙脚乱地帮所有人都买了票后,他们才终于进入了站台。
顺着自动扶梯向下。
站台的墙壁贴着瓷砖,许多已经泛黄、开裂,或蒙着一层洗不掉的陈年污渍。
老旧的木质长椅油漆剥落,露出底下深色的木头,边缘被无数候车者的衣裤磨得光滑。
当地铁列车带着轰鸣和一股混合着铁锈、机油与尘埃的强劲的风冲进站时,除了佩妮,其余的几人都用惊叹的眼神瞧着——这辆地下火车。(对于他们来说)
列车的车身布满岁月的痕迹,颜色暗淡。
他们挤进车厢。
深色的人造革座位套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坐垫因长期使用而中间微微下陷,形成一个个“包浆”的臀印,触感有些粘腻。一些座位套甚至用粗糙的线缝合着裂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
汗味、潮湿衣服味、廉价烟草味,还有从隧道带进来的电气臭味。
他们挤在这样一群疲惫、平凡的麻瓜中间,坐在、坐不下去……
那油腻发亮的座位套让他们望而却步。
“梅林在上!”西里斯压低声音对詹姆说,“麻瓜们每天都坐在这玩意儿里面?”
詹姆没回答,他正仰头研究车厢顶部的线路图,眉头紧锁努力理解那些交错颜色的线条与站名之间的联系。
“这比魁地奇战术图还复杂……”他喃喃道。
莱姆斯选择了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站着,背微微靠着车厢壁,彼得紧挨着他。
没办法,对彼得来说,坏脾气的布莱克和热心肠的波特偏偏是最好的朋友,只有莱姆斯,温和又善良。
斯蒂芙好奇地看着“包浆”椅面,小声对莉莉说:“这得坐了多少人才能磨成这样……”
西弗勒斯站在离所有人都稍远一点的车门旁,双手抱胸,极力避免与任何物体接触。
—
“佩妮,我们还要坐多久啊?”斯蒂芙问佩妮。
列车在下一站停靠,更多的人涌了进来。
“快了,再过三站,大概七八分钟就……”佩妮抬头看了一眼,回答斯蒂芙。
人群挤入,本就拥挤的车厢瞬间变成了沙丁鱼罐头。
詹姆下意识地将莉莉往自己身边拉近,用身体隔开拥挤的人流。
西里斯被一个提着大包的男人撞到后背,不悦地“啧”了一声,眉头紧锁,显然极度不适应这种被迫的、与陌生人的近距离接触。
莱姆斯和彼得被挤得紧贴在冰冷的车厢壁上。彼得几乎能闻到前面那人外套上浓重的烟草味。
斯蒂芙和莉莉也被挤得紧紧挨在一起,斯蒂芙甚至能感觉到旁边乘客湿漉漉的雨衣蹭到她的手臂。
西弗勒斯所在的角落也未能幸免,他脸色铁青,身体尽可能向后缩。
尽管他已经退无可退。
地铁到站。
一行人跟着佩妮,终于离开了那气味混杂的地铁站,又步行了几分钟,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
佩妮指着前方一栋看起来普普通通、挂着“旅客之家”招牌的三层建筑。
“到了到了,就在二楼。”她疲惫地说着,脚步加快了些。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到旅馆门口,
一个高大健硕、穿着西装的身影从门廊的阴影里焦急地踱步出来——正是弗农·德思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