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9月1日。
伦敦的铅灰色云层下,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吐着滚滚白烟。
莉莉紧紧拉着略显笨拙的斯蒂芙上了火车,她们很快找到一个空车厢。
橡木门滑开,里面空无一人,深色的呢绒座椅看起来很舒适。
莉莉利落地将两人的随身小包放在靠窗的座位上,又看了看堆在过道上那几个显得过于庞大的行李箱,眉头微蹙。
“斯蒂芙,你先待在这,我把大行李放好再回来来找你好吗?”莉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莉莉,你去吧,我保证在你回来之前我连姿势都不会变动一下的。”斯蒂芙举起手做保证状。
莉莉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
“你可真行,等着我!”轮子滚动的声音远去。
隔间的门轻轻关上,车厢内斯蒂芙依言端坐在原地,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
她眼睛闭着望着窗外,眼前并非预想中的黑暗,是一种虚无的感觉。
她仿佛“看”到了褪色的天鹅绒座椅粗糙的纹理,嗅到了皮革和旧木头混合的、带着灰尘的阳光味道。
这并非视觉,更像是靠朦胧的感觉搭建的空间。
“笃、笃、笃。”
礼貌而略带随意的叩门声打破了宁静。
隔间门口站着两个男孩。
一个头发乌黑卷曲,面容英俊得近乎张扬,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慵懒的好奇和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他倚着门框,姿态闲适。
另一个则显得更为活跃,一头同样不羁的黑发,圆框眼镜后的榛子色眼睛炯炯有神。
这些,斯蒂芙都看不见,她只能感受到有两个火柴一样搭建的人形。
“打扰一下,”黑卷发的男孩开口,声音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请问这里还有两个空位吗?其他车厢都挤得像对角巷的坩埚店。”
他说话时,目光在斯蒂芙和空座位上扫过。
“可以的,请进。”斯蒂芙转过头,对着说话的人点了点头。
“谢了,哦!你看不见?”西里斯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惊讶。
“显而易见,布莱克。” 詹姆接口道,他往前凑了凑,榛子色的眼睛透过圆框眼镜好奇地打量着斯蒂芙,仿佛她是什么新奇物种。
“哇哦!所以霍格沃茨真的会收…呃…看不见的小巫师?”他的语气并非恶意,更多是少年人直白的惊奇,但这问题本身就有些失礼。
尤其对刚见面的陌生人。
斯蒂芙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平静:“显然是的,这位先生。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对吗?”
“厉害!”詹姆咧嘴一笑,似乎觉得这很有趣。
西里斯则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没再多问,他率先走了进来,占据了斯蒂芙对面的靠窗位置,长腿舒展。
詹姆也跟着坐下,目光还在斯蒂芙身上逡巡。
“这样盯着人看是很失礼的行为,我想你不是来这个学校学礼仪的!”
斯蒂芙准确无误的“看”向詹姆。
即便没有和她的眼睛对视,詹姆却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眼神里的责问。
詹姆脸上闪过尴尬,下意识推了推眼镜,他现在有些庆幸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呃,我只是…有些好奇…你…”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再次被拉开。
莉莉带着一阵风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面色苍白、穿着不合身旧袍子的瘦高男孩——西弗勒斯·斯内普。
莉莉脸上还带着和西弗勒斯交谈时的笑意,脸颊红扑扑的。
“斯蒂芙!我回来了,行李放好了…”莉莉的话在看到隔间里多了两个人时戛然而止。
尤其是看到西里斯·布莱克那张过于英俊张扬的脸时,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西弗勒斯则立刻绷紧了身体,警惕又带着惯常的阴沉扫视着西里斯和波特。
莉莉拉过西弗勒斯,坐在斯蒂芙那一边。
“你们好,我是莉莉·伊万斯,”莉莉很快恢复了镇定,声音清脆。
“这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她介绍道,然后转向斯蒂芙身边的位置,“这是我妹妹,斯蒂芙。”
“西里斯·布莱克。”西里斯微微颔首,姿态依旧带着他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疏离。
“詹姆·波特!”詹姆则显得热情得多,目光在莉莉和斯蒂芙鲜艳的头发以及斯内普阴沉的脸之间来回扫视。
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为了打破沉默,詹姆·波特,这个天生的活跃分子,立刻抛出了新生永恒的话题:“嘿,你们猜自己会分到哪个学院?我打赌是格兰芬多!那是最棒的,邓布利多就是格兰芬多的!”
他挺起胸膛,一脸向往。
西里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毫无疑问,格兰芬多。布莱克家世世代代都是斯莱特林。”
他拖长了调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所以,我打算来个小小的‘变动’。”
西弗勒斯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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