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9月1日。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田野间平稳地行驶,窗外是飞逝的假期时光。
与大部分传来欢声笑语形成鲜明对比的一节安静车厢。
斯蒂芙手里捏着一枚古旧的小鹰木雕,指节微微发白——这是利兹留给她的遗物之一。
那位住在对街、活了一百多个春秋的老女巫,在上个月八号的黄昏,穿着她新买的满是蝴蝶刺绣图案的晨袍,在睡梦中安然离去。
整个暑假都浸透着老人离去的空洞。
斯蒂芙还记得利兹满是皱纹的手最后一次握住她时,那双能看透时间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斯蒂芙知道她在干什么。
恐惧感从心里蔓延,她却强迫自己不要移开视线。
“真是可惜,未来既定,难以改变,孩子…我想睡一会儿了。”
遗嘱宣读那天出乎所有人意料。
这位风趣幽默、总在花园里种些奇怪植物的老女巫,将名下大部分资产和一栋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附近的房子留给了斯蒂芙。
一笔足够支付任何一所顶尖大学学费的基金指定给了佩妮·伊万斯。
【那孩子心里有片渴望被看见的旷野】羊皮纸上这样写着。
而莉莉得到了一整套稀有的古代魔文典籍和一封火漆封缄的亲笔信。
令人意外的,是留给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礼物。
一枚样式古朴,宝石黯淡无光的绿戒指。
斯蒂芙从没见利兹从手上摘下来过。
那是在七月的某个午后,利兹单独叫西弗勒斯到花园里交给他的。
利兹当时坐在藤编摇椅里,声音温和慈祥:“孩子,收下它。这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只是一个老家伙的祝福。希望有一天,你能把它戴在你心爱女孩的手上。”
他愣住了,没有伸手。
利兹也不急,只是慢悠悠地摇着椅子:“感情不像魔药,精确称量就能得到预期结果。它需要点……盲目的勇气。拿着吧,我只希望它未来不会回到我手里。”
最终,他收下了。
整个暑假,他都避免去碰触这枚戴在指根略显宽松的戒指,仿佛它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就在遗嘱宣读后的第二天。
祖祖,那位被斯蒂芙一同继承的家养小精灵。
在那栋骤然空荡的宅子里,祖祖蹒跚地走进利兹生前的卧室。
它枯瘦的手指在深色木地板上仔细摸索,最终停留在床头枕头下一块颜色格外深沉、边缘已被岁月磨圆的旧木板上。
没有用任何工具,它只是用指尖在特定位置轻轻一叩,那块木板便应声松动。
祖祖小心翼翼地将木板抬起,像捧着一件圣物。
它转过身,巨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声音却异常庄重:“斯蒂芙小姐,该去我们未来的家了。这里,只是临时歇脚的地方。”
在伦敦格里莫广场附近那栋指定给斯蒂芙的房子里,眼前的景象让斯蒂芙屏住了呼吸。
那个会自己哼唱维多利亚时期小调的陶瓷茶壶、那些书脊上闪烁着微光的厚重藏书、利兹所有的炼金仪器、装满奇怪种子的玻璃瓶、甚至花园里那尊会随着月光转变颜色的石像鬼……都已井然有序地安置在这栋新居里。
祖祖郑重地将那块旧木板安放在新家书房壁炉旁一个预留的凹槽里。
壁炉台上,一个崭新的魔法相框里,利兹的照片对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
“我看见了!”
斯蒂芙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车厢里一直关注她的两位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望着窗外,目光追随着那些——蝙蝠马?
尽管它们身上一点肉也没有,黑色的皮紧紧地贴在骨架上,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
它们的脑袋上没有瞳孔的眼睛白白的,目不转睛地瞪着。
肩骨间隆起的地方生出了翅膀——又大又黑的坚韧翅膀,看上去像大蝙蝠的翅膀。
“什么?”莉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空马车在滑行。
西弗勒斯没有看向窗外,他的目光落在斯蒂芙的侧脸。
他清楚夜骐意味着什么。
“看来,某些令人不快的常识,终于以最直接的方式印入了你的脑海。”
斯蒂芙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那这学期保护神奇动物的实践课,我大概能拿个了。
莉莉眼睛里闪过了然,“至少你不用再靠猜来画夜骐的骨架图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褶皱,“我们该换校袍了。据说今年黑魔法防御课的新教授,是邓布利多校长亲自邀请的。”
“每年不都是吗?”斯蒂芙将木雕小鹰揣进口袋,“大家都说这个职位受诅咒了。”
“确实是。”莉莉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听说这位新教授很特别,是从东欧来的,好像姓……我忘记了。”
车轮的节奏逐渐慢了下来。
列车终于在一片嘈杂声中停靠在霍格莫德站台。
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车顶,冷风立刻从敞开的车门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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