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娘陪她来到临城集市,集市上人来人往,卖东西的摊子不少。
田羽澜的摊子一摆开,立刻就显出与别人的不同来。
她菜的品相太好了,绿得晃眼,也水灵得不像话。
“哟,这菜长得可真好,怎么卖的?”一个大婶提着篮子凑过来问。
田羽澜按和钱大娘事先商量好的,报了个比旁边摊子贵两三成的价。
“这么贵?”大婶皱眉。
钱大娘立刻拿起一片小白菜的叶子塞到她手里:“大妹子,你先尝尝,咱这菜可不一样,生吃都是甜的。”
那大婶将信将疑地掰了片,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一下就亮了:“呦!真是甜的,这汁水真足,快给我来两斤。”
后面再有人来问,田羽澜都先给人一片白菜叶子尝尝,尝过了再报价。
果然,尝过的人就几乎没有不买的,你三斤我五斤,两大篮子菜,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得干干净净。
后面没买到的人还直抱怨,问她明天还来不来。
田羽澜捏着手里皱巴巴的一把毛票,心里美滋滋的。
最近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两人收拾好空篮子,在集市上买了很多好吃的,就准备回家了。
刚走出集市不远,就听见旁边一条小巷子里传来吵嚷声。
“小兔崽子,干了三天活,就摔坏老子的两个瓦盆,没让你赔就不错了,还敢跟我要工钱,再不滚蛋,小心我动手。”
一个粗哑的男声骂骂咧咧。
“王老板,那盆不是我摔的,是架子不稳自己倒的,你答应了一天给我五毛钱工钱的。”
一个倔强又带着点稚气的少年音争辩道。
田羽澜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她和钱大娘走过去一看,巷子里,一个穿着脏旧工装,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正指着一个清瘦的少年破口大骂。
那少年梗着脖子,紧握着拳头,正是晚上偷偷帮她干活,小草的哥哥周斌。
“怎么回事?”田羽澜走上前问道。
周斌看到她,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他别扭的把头扭到一边。
那王老板斜眼看向田羽澜和钱大娘,蛮横道:“你谁啊?少管闲事。”
钱大娘认得这王老板是街上开杂货铺的,她开口道:“王老板,欺负个半大孩子,不合适吧?如果是说好的工钱,怎么能不给呢?”
“大娘,不是我不给,是这小子毛手毛脚,摔了我东西,”王老板狡辩。
“我没有,”周斌猛地转过头,眼睛通红瞪向王老板。
“我搬东西的时候根本没有碰到那个架子,是它自己倒的。”
“王老板,你家盆怎么老是坏,前几天,我就听说有人来你家买东西,不小心碰坏你家两个盆,还赔了钱。”
田羽澜闻言,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杂货铺里看了看,又走回来,目光平静地看向王老板:“王老板,你那架子,靠墙最里面的那条腿是不是断了?我看只用绳子勉强绑着,不碰都会晃,你还往上放易碎的瓦盆,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语气不重,声音也不大,但眼神清亮,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笃定。
王老板被她看得有点心虚,支吾道:“你,你胡说什么……”
“那要不要,我现在去找街道办或者警察来看看?”田羽澜补了一句。
王老板闻言脸色变了变,他们一来,他这故意讹人的事肯定瞒不住。
他咬咬牙,从兜里掏出一块五毛钱来,没好气地塞到周斌手里:“滚滚滚,遇到你算老子倒霉。”
周斌红着眼睛,紧紧攥着那三张毛票。
他低下头,闷声对田羽澜和钱大娘说了句:“谢谢。”
临走之前,田羽澜对老板说:“王老板,我希望下次再来,你家那个架子是修好的。”
留在原地的王老板,脸色铁青的冲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
回去的路上,周斌沉默地跟在她们后面。
田羽澜忽然开口:“周斌,你多大了?”
“十四。”
“不上学了?”
周斌头垂得更低:“嗯。”
田羽澜停下脚步,看着他:“我地里菜越来越多,以后每天都要摘了去卖,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想不想来帮我?早上摘菜,然后去集市卖,一天我给你一块钱,还管你一顿早饭,你干不干?”
周斌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一天一块钱,还管饭,这比他去干零工强太多了。
“我能干!”
他几乎是立刻回答,声音因为激动到有些发颤。
“但有个条件,”田羽澜看了眼他激动到通红的脸。
“你得回去上学。”
听到上学,周斌眼里的光暗了下来,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你以后早上帮我干活,白天去上学,学费我给你出。”
田羽澜语重心长:“你要认字,学知识,以后才能有出息,才能让你奶奶和小草过上好日子,你也不想一辈子被人像今天这样欺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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