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大亮,田玉兰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和委屈,匆匆做了早饭。
等许景天和殷少华来了之后,她立刻赶往车站,坐了最早的一班车去军团。
车上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心也空落落的,反复回想着夏炎墨早上那猩红的,充满痛苦的眼神,越想越心慌。
到了军团门口,登记后,站岗的小战士帮她打电话通报。
她等在门口,心里抱着一丝期望,也许他来了,会给她一个解释。
然而,等了很久,跑来的人却是张政民。
“田同志,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张政民脸上带着些许为难。
“夏团长他不在团里,小战士刚通知我,我才赶过来的,他这几天,嗯,刚好有个紧急任务。”
田玉兰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任务?这么巧?
她微微蹙眉,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没事,那我先回去了,过两天我再来。”
说完她又往军团里面看了眼才转身离开。
张政民看着她走远,叹了口气,转身朝军团里的禁闭室走去。
禁闭室实际就是军团角落里的一排平房,每个都被隔成小小的一间,里面狭小黑暗。
最里面那间禁闭室的铁门紧闭着,一个小战士正守在门外。
张政民接过小战士递过来的钥匙,挥挥手让他离开,他上前两步,打开了门锁。
“吱呀!”
铁门被推开,昏暗的光线涌入,照亮了狭小的房间,却没有照到,最里面那个靠墙坐在地上的身影。
夏炎墨靠墙坐在地上,衣服有些凌乱和脏污,常服衬衫领口都是歪的。
他旁边的地上还有几个捏扁的烟头。
空气里残留着浓重的烟草味。
听到开门声,他连头都没有抬。
张政民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沉默了片刻,才沉声开口:“人我帮你送走了。”
夏炎墨还是没动,也没有回应,搭在屈起膝盖上的手,却渐渐握紧了,直到指节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张政民皱眉,他认识夏炎墨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以前,就算是执行最危险的任务,负最重的伤,他永远都是冷静自持,仿佛永远都不会被击垮。
可现在,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颓废。
张政民抿了抿嘴,补充了一句:“她走的时候,看起来很难过。”
夏炎墨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分不清是笑还是什么的声音。
张政民向前走了两步,在他身边蹲下,声音压低:“你跟我说句实话,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个姓贾的,怎么得罪你了?让你下这么狠的手,如果不是发现的早,人就没了......”
夏炎墨缓缓抬起头,他眼里全是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已经青黑。
“有烟吗?”
他出口的声音也哑得厉害。
张政民看着他这副样子,后面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递了过去,拿出火柴帮他点上。
夏炎墨深深吸了一口,头靠着墙壁,闭上眼睛,烟雾缥缈中,他的脸微微扭曲。
他脑海里不由主的浮现出田玉兰的脸,她笑着扑进他怀里的样子,她仰头向他索吻的样子,她在他怀里动青的样子。
这些曾经让他心醉神迷的画面,此刻,和笔记本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字句混在一起,拧成了一把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他的心。
他抖着手把烟放进嘴里,又猛的吸了一大口,滚烫的烟雾直接被他咽了进去。
“咳咳!”
他被呛的轻咳了几声。
张政民无奈摇头,刚抬手想帮他拍一下背,就听他忽然开口。
“她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张政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说知道了,然后就走了。”
张政民看着他把猩红的烟头猛的握进拳头里,眼皮子一跳,忍不住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兄弟帮你……”
“没有误会,”夏炎墨打断他,声音很冷。
他扯了扯嘴角,抬头看向张政民:“再给我留包烟,你走吧。”
张政民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把烟和火柴放在地上,起身离开。
铁门再次被关上,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
禁闭室里重新陷入昏暗和死寂。
一点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微弱的火光,照不到夏炎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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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玉兰越来越焦躁,已经又过了两天了,夏炎墨一直没来找她,她打电话到军团,得到的回复都是人不在。
她这两天也没有休息好,晚上罕见的做梦了,梦到末世里发生的事情,虽然感觉已经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她还是被吓醒了,被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索性起身,来到院子里,看着繁星与月光交织出的澄澈夜色,与末世里灰蒙蒙看不到一点光亮的天空,一点也不一样。
她看着这样的夜色,心里慢慢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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