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廋的几乎脱了相,唇瓣苍白干裂。
她颤抖着手探向夏炎墨的颈侧,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呼吸也极轻。
“田同志,”张政民噗通一声跪倒在手术台旁。
此刻,这个铁铮铮的汉子,手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混着脸上的泥污往下淌。
但他尽量用清晰的声音跟着检查伤口的田玉兰,汇报夏炎墨的情况。
“子弹卡在心脏边上了,野战医院治不了,我们本来想去军区医院的,但他昏迷前给我下令,要我们来这儿找你,他说,只有你,只有你能救他……”
田玉兰深吸一口气,指甲猛掐了把手心里的嫩肉,让自己稳定一下心神。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会救他。”
几人闻言,不敢耽搁,互相搀扶着。
快速退了出去,并从外面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田玉兰不再有任何迟疑。
她迅速解开夏炎墨胸前早已被血浸透的绷带。
伤口皮肉外翻,看起来狰狞可怕。
但边缘似乎用过她给的伤药,有部分愈合的迹象。
可致命的子弹,显然还留在里面,压迫着心脏。
她一手按在夏炎墨冰凉的胸口,调动体内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护住他微弱的心跳。
另一只手放出小箩,用它尖利的叶片划开半愈合的伤口,发丝般柔嫩纤细的枝条缓缓探进去。
“呃……”
剧烈的疼痛让深度昏迷中的夏炎墨,发出模糊不清的闷哼声。
但人却没有任何挣扎力气,可见他伤的有多重。
田玉兰不敢分神,集中精力控制着小萝,小心翼翼地避开心脏周围密布的血管。
将那枚子弹头包裹住,一点一点地从危险区域拖拽出来。
能量跟随着枝条撤出的路径,一层一层地修复着内部的创伤。
直到子弹被完全取出,伤口内部基本愈合,只剩下最表层的肌肉和皮肤。
田玉兰停止了能量输送,剩下的,需要正常的清创和缝合,以免引人怀疑。
直到缝好最后一针,她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发出阵阵凉意。
她松了口气,开始检查夏炎墨身体的其他部位。
才发现,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伤痕。
左胳膊和右腿各有一处刚愈合新伤,可触摸之下能感觉到皮肉下的坚硬的异物。
那是子弹!
应该是情况紧急没有时间让他取出子弹,就先处理了外伤。
她只能又重新划开愈合的伤口,取出子弹,又将他身上其他或深或浅的外伤逐一重新清理、上药、包扎。
做完这一切,天光已经有些暗淡了。
又用清水帮他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和干涸的血迹,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几乎站立不稳。
如果春天到了,山上的植物还散发出源源不断的能量,她每次上山都吸收很多,体内异能充沛,这场手术她是撑不下来的。
她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张政民和几个战友都瘫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脸上满是焦急与期盼。
见门打开,几人瞬间围了上来,声音带着颤抖:“田同志,团长他……?”
田玉兰疲惫地靠在门框上,勉强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他暂时没事了,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了,但他失血过多,需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几个浑身是伤,铁骨铮铮的汉子,竟都红了眼眶。
有人甚至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团长坚持要来这儿是对的,”张政民抹了把脸,激动得眼眶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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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炎墨是在一阵熟悉的,若有似无的暖香中恢复意识的。
当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时。
却感受到胸口和腿部传来的阵阵钝痛。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熟悉景象,像是田玉兰所在医馆里的布置。
他下意识地想用手臂撑起身体,查看周围的情况。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立刻停止动作,锐利的目光投向门口。
门外,田玉兰手里端着个托盘,用手肘挑开门帘,一抬眼就对上了床上那人深邃幽黑的眼眸。
“醒了啊,你都睡了好几天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估算着他差不多也该醒了,特意去厨房熬了清淡的药粥端过来。
夏炎墨罕见地有些愣神,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女孩娇美的面容。
她可能刚从厨房过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好闻的烟火气。
一缕阳光恰好从窗外斜射进来,打在她细腻的侧脸上。
仿佛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柔和的光晕,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我在做梦吗?”
他薄唇微动,沙哑干涩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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