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本身的求救信号?”
白翎羽这个石破天惊的发现,让整个303陷入了更深的迷惘与警惕。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这间月租三百、墙皮蠕动、偶尔闹点深潜者或古神低语的公寓,只是个地理位置特殊、被动沾染异常的“凶宅”。但现在,白翎羽那扭曲的“深渊共感”却指向了一个更惊悚的可能性——这公寓本身,可能是一个活着的、拥有某种微弱意识的古老存在!
“仔细想想……并非没有可能。”夏晚晴最先从震惊中恢复,她的思维迅速进入分析模式,“能长期承受如此多异常现象而不崩溃,本身就不合理。房东那神秘的触手,低廉到诡异的租金,还有这面拥有自我表达能力的墙皮……或许都是某种‘共生’或‘寄生’关系的表现。”
奈亚子也收起了玩闹,异色瞳中闪烁着兴奋与忌惮交织的光芒:“一个活着的公寓?有意思!如果它是活的,那它是什么?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巨大生物的甲壳?一个古老的、沉睡的构造体?还是……一个被禁锢在此的、衰弱的外神子嗣?”
苏小婉则更关心白翎羽感知到的“求救”本身,她担忧地看向四周,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她生活了许久的地方:“它……它在求救?它遇到了什么危险?是因为外部的攻击,还是……我们?”
白翎羽紧闭双眼,全力运转那令他痛苦的共感,试图捕捉那微弱信号的更多细节。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信号……很混乱,很痛苦……”他断断续续地描述,声音沙哑,“不是语言……是一种……本能的痉挛,一种……被消化般的哀鸣……它好像在说……‘失衡’……‘胃囊’……‘要破了’……”
胃囊?失衡?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比喻过于诡异。
“难道……”夏晚晴猛地看向公寓的各个角落,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这间公寓,不仅仅是一个‘容器’或‘庇护所’,它本身还是一个……处理厂?或者说,一个过滤器?它一直在被动地吸收、处理着从各个维度渗透进来的混沌能量和信息碎片(包括我们的‘发癫’行为),维持着内部一个脆弱的平衡?”
奈亚子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接口道:“而我们的‘深渊快递’和之前与阿严的高强度对抗,还有外面那些古神越来越频繁的‘敲门’,相当于往这个原本就负荷运行的‘处理厂’里,一下子倒进了太多、太烈的‘原材料’!它……消化不良了?!”
这个推断让所有人背脊发凉!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这间公寓的“住户”,是秩序的“异常”,是混沌的“挑衅者”。却从未想过,他们可能一直是住在一个巨大**的“胃”里!而他们的一系列行为,正在导致这个“胃”濒临穿孔!
白翎羽感知到的“求救”,正是这个**公寓因为内部能量(他们的存在与行为)与外部压力(深渊冲击)双重作用下,即将崩溃的本能预警!
“墙皮……”苏小婉突然指向那面墙,“它是不是……公寓的‘神经末梢’或者‘感知器官’?所以它才能表达,所以它才会被‘无名之雾’的污染重点攻击!”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猜测,那面墙皮突然剧烈地、痛苦地抽搐起来,不再是规律的蠕动,而是如同痉挛的脏器。上面不再浮现表情包或亵渎符号,而是开始渗出一种粘稠的、暗红色的、散发着铁锈与腐烂甜腥气味的液体!那液体缓慢地流淌,在墙面上勾勒出扭曲的、如同破裂血管般的纹路!
与此同时,公寓内的空间开始出现更明显的不稳定迹象。角落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膨胀,光线在空气中扭曲成不合常理的弧度,家具的边缘偶尔会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入背景。一种低沉的、源自建筑结构本身的呻吟声,若有若无地响起。
“它……它真的要撑不住了!”白翎羽脸色惨白,他通过共感,能更清晰地“听”到公寓结构在压力下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必须做点什么!”夏晚晴当机立断,“如果公寓崩溃,失去这个‘缓冲区’和‘处理厂’,我们首当其冲会被失控的混沌能量撕碎,阿严的秩序壁垒也未必能完全挡住内爆的冲击!”
“怎么做?”奈亚子问道,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给它吃胃药吗?还是我们集体搬家?”(虽然大家都知道后者不可能)
“平衡……它需要恢复平衡……”白翎羽强忍着共感带来的眩晕和恶心,努力分析着那求救信号中的信息,“它需要……中和……需要降低内部‘信息毒素’的浓度……”
中和?降低信息毒素?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窗外那无形的秩序壁垒,以及壁垒之后,那代表着绝对秩序的——阿严。
“阿严的力量……是极致的秩序,是混沌的天然中和剂……”夏晚晴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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